一个悲痛老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拧开的水管一样,根本刹不住。
杨晓帆也不插话,耐心地陪在一侧倾听,就在美丽的龙王湾畔,静静的大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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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也姓万,是龙王乡万家庄人。
全村都是渔民,基本都是万姓族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
族长在村里权力很大,一般也都兼任着村干部。甚至有时,村长、支书,都是干活的小辈。
依靠资源丰富的大海,万家庄人虽不能说十分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特别已经很多年,渔民出海打渔,都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一切,除了得益于万家庄渔民精湛的打渔技巧、娴熟的水性,还有他们流传多年的祖训。
“尊重大海、敬畏大海、适应大海。”
天气状况稍微不好,就不会安排渔民出远海打渔,而且团队意识很好,从不允许渔民单干蛮干。
十五年前,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大海一直阴沉沉的,天空灰蒙蒙的。
现任族长万海生,当时也兼任村支书,他接到了上级的一个任务,其实也算是订单。
看能不能近期出海打一次渔,准备一批海货。过年的时候,政府各级部门,既需要向上级单位送一些,也要给自己的同志们发放。
族里为此专门展开了会议。
几个年龄较大的长者都不同意,“海生,咱祖上有祖训,冬天一般不出远海,就近海打打行了。”
“是啊,海生,有多少算多少。至于品种,就看运气了。”
“冬天的海上变化太快,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要小心。”
但是年轻的一些出色族人,不太服气。
“族长,这个天气问题不大,我们也想冬天去远海闯一闯。”
“以前老辈冬天不出海,是设备不好,而且没有科学的天气预报。现在有啥问题?”
“海生叔,其实家里孩子早就叫着吃大鱼了。咱们正好借机出海打一次,也能过个好年。”
万海生当时年近五十,而且担任族长多年,能力素质都很好,在村里威信很高。
他经过衡量,最终还是决定了。安排经验丰富的渔民,组成小型船队。选用最好的渔船,赴远海打渔。
而且特意挑了一个天气很好的白天,清晨出海,傍晚返回。
万海生也不徇私,安排自己23岁的独生女儿万水灵,也就是下一任族长候选人,亲自带队。
傍晚时分,出海打渔的船队返回了,但少了两艘渔船。
归途中,突然遇到海上龙卷风。两艘渔船运气不好,被刮进了风暴中心,不知踪迹。
万水灵和老者的儿子,永远地留在了大海里。
大海就是这样的,风平浪静的时候,能够包容一切,海纳百川。
发起火来,海风狂啸,海水肆意,风水交融,也可以摧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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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帆做事善始善终,有头有尾。夜已经深了,他还是遵守承诺,要开车把老者送回庄子。
老者开始不愿意。“你是个好娃子,俺谢谢你。我自己身上脏,不好上车,怕给你弄脏了。”
杨晓帆笑容很真诚,但态度很坚决。
老者上车之后,东看看,西摸摸,又开始兴奋起来。“娃子,这车多少钱啊,真不孬啊!”
他开始问很多问题。杨晓帆依旧很耐心,细致地回答。
万家庄距离龙王湾,并不是很远,只有几分钟车程。老者热情邀请杨晓帆到家里做客,喝杯自制的渔茶。
杨晓帆虽然有些向往,但还是拒绝了。他心中有事,便婉言告别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杨晓帆心情既十分愉悦,也有些沉重。老者还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万海生孙女万千金的一些情况。
收获远比想象中要大很多,但也有不少困难,不太好解决。
想着想着,杨晓帆反而笑了。
“我有两个神通广大的干爷爷,为啥要自己去费心操持呢?”
‘如果再找回欣悦的过程中,他们不使使劲儿。估计以后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喊‘爷爷’、叫‘姥爷’。”
这个开始确实没想到。
平凡家庭长大的杨晓帆,两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他真的是不太适应。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到了海兴县的原因,还是因为杨晓帆来了。
一向失眠浅睡的王馨怡今天晚上,睡的很早,也很沉稳。
张国庆看到杨晓帆的短信,起床下地,她都没有知晓。
按照短信内容,张国庆来到了杨晓帆的房间,见到的就是一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帅小伙。
“晓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张国庆虽然非常意外,但也没多想。
这孩子是有数的,也不是那种喜欢泡夜店、瞎折腾、惹事端的人。
杨晓帆非常自然地回应。“王姨的睡眠一向不太好,所以请您过来一下。”
“你说,你找我有事,说吧?”张国庆,还以为是为了明天查体的事情。可能这小子,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没想到这个有数的孩子,说出了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话语。
“张叔,今晚你在我这屋睡吧。好久没和您聊天了,咱爷俩睡前好好唠一唠。”
“还有明天早晨,我陪您,一起去海边,看看日出,很壮观的。”
杨晓帆笑嘻嘻地,一本正经地胡扯八道。
他才不会现在,就说出真实的情况。那样,别说张国庆。估计他,一夜都无法入睡了。
但明天真的很重要,必须要保持充沛的精神和体力。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