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份,天气越发寒冷,学校仿佛进入了一种宁静而神秘的状态。白雪皑皑的远处的山峰的若隐若现,宛如银装素裹的巨人。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光柱。湖泊和河流被冰层覆盖,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而这样的天气,对于一个对气候极其敏感和挑剔的马尔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寒冷,只得紧紧裹上一层羊绒围巾,再戴上轻薄的羊绒手套。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永远待在那熊熊燃烧的壁炉边,远离这冰天雪地的世界。
谁能想到,身为一名巫师的他竟然会像一个麻瓜一样如此惧怕寒冷。更糟糕的是,一旦不小心生病,即使喝下各种珍贵的恢复药剂,身体仍然会出现各种各样微妙的不适症状。
因此阿布拉克萨斯不得不在这样的天气中对自己施展数个保暖咒。
就在这个时候,备受期待的魁地奇赛季拉开帷幕,各个学院的学生们都陷入一片狂热。他们兴奋地期待着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欢呼声和呐喊声响彻整个校园。
阿布拉克萨斯本来对此毫无兴趣,他更愿意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睡觉、看书或者做其它任何他觉得可以的事情,但偏偏第一场比赛就是斯莱特林对上格兰芬多。
格林格拉斯一大早就在他耳边念叨,说一定要他去观看,还说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邀请里德尔一起,淡灰色的瞳孔在男孩身上打了个转,几乎瞬间他就看出了这家伙的意图。
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十一点钟左右的样子,几乎全校的师生都来到魁地奇球场的看台,大部分人都带了双筒望远镜,希望能够看的更多更仔细。
他和里德尔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同时帮还没赶来的弗林特也留了个位置,周围其它的斯莱特林们有的手上举着墨绿色的小旗子,有的高挂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斯莱特林必胜。
阿布拉克萨斯头顶着一顶纯黑色的绒帽,脖颈间裹着一条墨绿围巾。他轻轻地拉扯着围巾,让它把自己包裹得更紧实一些,只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仅仅凭借这双冷漠的灰色眼睛,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其主人容貌的绝伦。
相较之下,里德尔与他形成鲜明对比。他既没戴帽子,也没围围巾,只是换上了一件稍厚些的袍子。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修长且略显苍白的脖颈。整洁得体的巫师袍非常合身,完美地勾勒出他挺拔而流畅的腰身线条。
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庞平静而冷淡,黑白分明的瞳孔毫无波澜,眼帘微微低垂,单薄的嘴唇轻抿,仿佛对热闹喧嚣的赛场提不起丝毫兴致。
里德尔坐在离阿布拉克萨斯很近的地方,他们的衣角贴合在一起,但两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里德尔百无聊赖的转着眼睛,神情淡漠,说实在的,要不是阿布邀请他,他根本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来观看一场毫无价值的比赛。
目光慢悠悠的落到远处有的更衣室,
他看了一会儿,从更衣室里出来的人中出现了两人的身影,两个高个子男生,一个黑发一个褐发——那是多洛霍夫和诺特。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的球员也出现在场地。
“那个自恋的狮子怎么也在这里?”不远处的座位旁有人压低声音小声嘀咕着。
“你说的是克列尔吧?你难道不清楚这个家伙的魁地奇水平还是挺不错的吗?他和波特一样都是追球手呢……”
耳边传来的嘀咕声仍然没有停止,而就在这时,裁判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球场的正中央位置,她的手里握着属于她自己的那把飞天扫帚,正在跟那些球员们认真严肃地讲着话。
里德尔微微垂眸,将视线投向了那群球员之中的那位黑发男生,那双犹如深潭一般漆黑深邃的瞳孔之中,快速地划过了一丝极难被人察觉到的幽暗光芒。
那修长且分明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嘴角边则轻轻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仿佛是突然之间想起了某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觉得还是有些冷,再次施了个保暖咒,伸手裹紧了一下自己脖子上围着的那条围巾,无意识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看见了带笑的里德尔。
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充满探究意味的神色来。不过,他将这种情绪隐藏得很好,几乎就在里德尔即将望向他这边的前一秒钟,迅速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声哨声响起,十五把飞天扫帚腾空而起,高高悬浮在天空,比赛开始了。
“我说这么怕冷就不要来了。”里德尔看着面前这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突然凑近,那双纯黑的眼眸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光。
本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够近了,随着里德尔的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
阿布拉克萨斯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张开嘴巴,因为冷空气可能会直接灌进他的喉咙。
于是,他斜眼看了一下里德尔。要不是因为格林格拉斯和斯莱特林那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他才不想来到这里吹冷风。
里德尔看到他这副模样,立刻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慢悠悠地上下打量着阿布拉克萨斯,然后说道:“你现在一点儿也不像一个马尔福。”
“闭嘴,不许说话。”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一样。同时,他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察觉的气急败坏。
但下一秒,他立刻不说话了,反而瞪大眼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些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最后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直接黯了下去。
里德尔看着他的动作,笑意瞬间收回,皱眉,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他的手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冰,只感觉自己掌心下的皮肤是有些发烫,但他摸不准是自己温度太低还是阿布拉克萨斯温度太高。
“比赛很快就会结束,再等等,一会儿去医务室让庞弗雷女士看看。”
里德尔又摸了一下,觉得似乎是有些烫。
阿布拉克萨斯感觉到额头的凉意下意识动了动,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霍格沃茨魁地奇一场比赛的平均时长大概是九十分钟。
他看向一脸平静的里德尔,又将视线转向球场。只见球员们在赛场上空快速滑行,每一次看似激烈的碰撞,实际上比赛才刚刚开始,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得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里德尔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远处的比赛场地上,当看到某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时,浅灰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便沉默不语,只是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困了?\"里德尔问道。
他当然知道阿布在生病时身体会格外虚弱,平时虽然是个健康且魔力旺盛的巫师,但一旦生病,身体的免疫系统就像是喝了三十杯果子酒一般,甚至连麻瓜幼崽都比不上。
悄无声息地施了个隔音咒,周围那原本沸腾无比的欢呼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离他们远去。
阿布拉克萨斯慢慢抬起头来,透过自己额前的发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声音有些闷:“还好,没什么奇怪的感觉。”
说完这话以后,他又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上方正在举行的比赛。
然而,本身就对这场比赛毫无兴致可言的他,再加上此刻身体上还施加了一层保温咒,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之下,他竟然开始感到有一丝丝的困倦袭来。
于是乎,阿布拉克萨斯不由自主地朝身旁的里德尔靠着,脑袋缓缓落下,最终轻轻地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里德尔感受到了来自肩膀上的这份重量,但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微微侧过头去,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阿布拉克萨斯的额头,确实是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
不过,里德尔仅仅只是摸了一下,很快将手收了回来,平静至极地注视着前方的球场,眼神中带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冷漠深邃,修长苍白的指尖悠悠敲打出一串有节奏的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