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教授,”阿布拉克萨斯微微颔首,对着眼前的教授露出礼貌的笑。
对于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不管是梦境出现之前还是之后,他都秉持着一种微妙却敬而远之的敬重态度。
“美妙的巧合,”邓布利多微笑着,“有兴趣和我这位想要找个人说说话的老家伙聊聊天吗?”
灰眸动了动,因为有事所以他提前离开了有求必应屋,却没想到出来不过几分钟就遇到了邓布利多。
“当然,乐意倾听。”
礼貌淡然的嗓音从自己嘴里出现。
于是,一大一小,缓缓走在空荡的走廊,墙边的烛火轻轻晃动,扰乱了地边上长长的影子。
“我曾在书上看见过一个相当奇妙的魔法……”邓布利多说。
阿布拉克萨斯不做声地听着。
“如果一个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保护另一个人,或许会激发出一种神奇而强大的保护魔法,反弹任何落在身上的攻击……”邓布利多看向他,“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布拉克萨斯摇头。
“是爱,比任何黑魔法都要强大的一种古老力量,一个巫师对于另一个巫师的爱足够形成一个从皮肤里出的保护盔甲,而这种盔甲可以抵挡邪恶的不可饶恕咒……”
邓布利多继续说着,阿布拉克萨斯听着听着却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教授,”
在邓布利多结束一句话后,他忽然开口,他盯着这位睿智的白巫师,“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魔法,您所说的爱究竟是如何激发的呢?”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深深望了一眼他,“也许爱不需要主动激发。”
“小马尔福先生,我应该没有得到谣传,你和汤姆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阿布拉克萨斯扬了一下眉毛,这才是邓布利多想要和他聊的内容吧。
他们走到一处露天广场,此时月亮逐渐高悬,如同一面银盘,洒下柔和的光辉,照亮了整个霍格沃茨。
”是的,“他回答。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语气显的很高兴,“少年时期的美妙情感,纯粹干净。”
“请原谅我的话多,我真诚的为你们感到喜悦。”
阿布拉克萨斯望着他笑眯眯的脸,忽然想起了梦境中,他对伏地魔的一个评价:他从来没有一个朋友,他也永远不会弄明白爱。
而他面前的邓布利多显然也有着相同的评价,只是,在得到他的承认后,这个评价或许会有所更改。
“教授,或许我产生了一个这样的错觉,您似乎很关注我和汤姆的交往?”
阿布拉克萨斯最终还是选择打破这层浮动在他们之间的薄膜,不论是德姆斯特朗还是这一次,几次三番的交谈这种事,当然会引起一个马尔福的困惑。
邓布利多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穿着一件飘逸的深蓝色长袍,带着阿布拉克萨斯走向长椅。“
他在一边坐下,而阿布拉克萨斯停顿几秒,无声的清理一新扫过,也坐了下来。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一直带着祥和仁慈的笑,“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段无能为力的时期,即使是现在,也依旧像蛛丝一样缠绕着我。”
阿布拉克萨斯听着他缓慢的腔调,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萧瑟苍白,但他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询问,有时候,别人同你讲话,并不是期待你的回应,只是他自己需要释放点什么。
“圣器,”邓布利多低声呢喃着,“绝望者的梦......”
阿布拉克萨斯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显然这位伟大的白巫师已经陷入了某种深切的回忆,而能够引发回忆的一定是他在他或者汤姆,又或者他们两人身上看到了某种相似之处。
几乎是很快,他就想起了那个流传于各个纯血家族之间的传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和黑巫师格林德沃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马尔福向来审时度势,从来没有公开宣扬过任何关于两人的谈论。
而现在,他也只能安静地,慢慢地等着等着邓布利多开口。
但或许是意识到了失态,邓布利多脸上又浮现出平和的表情,“我必须要同你说一句实话,当我第一次看见汤姆时,他给我留下了很特别的印象,但现在,人应该学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你说对吗?”
阿布拉克萨斯揣测着这句话的意思,同时也不忘回应他。“我认为您说的很对,”顿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我应该说一个我认为您希望听到的事情,在德姆斯特朗,汤姆曾在图书馆阅读过爱情相关的着作。”
“哦,你说的对,”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愉快的笑了,“永远不要一无所知。”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夜空,“时间又在捉弄我们了。”
他朝阿布拉克萨斯挥了挥手,阿布拉克萨斯明白自己可以离开了。
虽然通过梦境大致猜到了邓布利多的意图,但本身而言,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第二天,礼堂吃早饭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注意到一个从前没有的现象,那就是昨天被赶出有求必应室的库比.顿尔似乎成为了一个被孤立的对象。
大部分,他昨天见过的斯莱特林仿佛得到了某种许可般,一个学生的正常权利仿佛从库比.顿尔身上消失了一样。
但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对于这些事情,他向来不关注。
自从晚上的对话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很少再刻意回想所谓的“童话”。
倒不是说逃避退缩,而是他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如果另一个自己已经知道了世界的“本质”,那么他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必然已经有所行动,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出他布置的计划,同时改变自己的计划,改变那部分关于猫咪的计划。
是的,关于里德尔的计划。
在他得出另一个时间线,伏地魔几乎全面控制他甚至冰封他的结论后,他其实是想要在这个世界也以牙还牙给汤姆。
好吧,其实不是想,而是他已经在那么做了,正如猫咪在试图操控他时,他也在驯服这条有着獠牙的毒蛇。
他发现汤姆对自身情感这方面贫瘠的简直糟糕,向他打开的是一块没有建立任何建筑的干巴土地。
尽管如此,土地的主人却允许他在里面建造任何东西。
于是,一整座城都是他的。
而他,只需要注意,不要越过土地外的边界。
他几乎是很顺利的在这片土地上种上一望无际的玫瑰。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土地的主人是不是在默认什么,那么大一片鲜艳的色彩怎么可能看不见?
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就如他并不在意银金血里究竟掺杂了什么魔药,汤姆也是如此,每次靠近嗅到那丝若隐若现的气息时,总是要贴得更近,更深入。
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如此一致?
除了傲慢,便是自负,或许,还有一丝有意无意的纵容。
毕竟,
这魔药会损害你的身体吗?不会。
这魔药会削弱你的魔力吗?不会。
那这魔药会做什么?它只会让一个人越来越离不开另一个人。
他们只需要看,到最后是谁更胜一筹,谁离不开谁。
当然,除此之外,更多的计划是在魔法部,尽管有些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只有权力才是奠基古老建筑的基石,离中心越近,金加隆才能越值钱。
在那个时候,他几乎想出了好几个还牙的方法,并且都在一一进行。
但,后面,荒谬的揭开,一度让他停止了所有想法。
而现在,他则打算取消某些计划。
比如在得到想要的一切后,就把汤姆丢进黑湖里,冻上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