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昭听他这么一说,也好奇道:“对啊,你的姿色太后见了还不流口水,可能会露马脚,你该不会只顾着抄经吧?”
说这话时,李昭昭眼眸发亮,不止想知道案子线索,对他与太后相处细节更是兴致高昂。
凌飞峦想着,若是魄魂刀在身边,一定要拿刀柄敲她小脑瓜子。
但她与安子堂已找到些线索,自己总不能一无所获,虽然被惩罚去陪太后抄经被那老太婆上下其手,鸡皮疙瘩起一身,但他的确发现一些细节,让他生出一股大胆的猜测。
此刻的天色已亮透,冬日难得出太阳,并不刺眼,屋顶、树枝、台阶、花坛边上覆满薄薄一层雪,也未消融,圆润得像白棉絮堆积而成。
若这皇城内没这些冤案,倒是一副醉人心脾的冬日落雪图。
三人先回了临时办公所,让宫人准备了点吃食,一边吃着补充些力气,一边凌飞峦把他在太后寝宫所看到的,细致说开。
昨日,他去到太后寝殿——永春殿,这个宫殿略有些老旧,也有些窄小,先帝还在世时,这个地方只是连天池边上小憩的场所,可太后却爱在这半开半闭的地方与先帝欢好。
幕天席地,自有一番滋味。
刺激是刺激,先帝也欲罢不能,可实在有伤风俗,不知被大臣参了多少本摺子,最后只得在这基础上扩建修葺,修修补补几十年,倒似模似样,有内殿有后殿,还有几间小巧耳房,乍一看,很有江南水乡建筑风格。
太后在这一住,就住了大半辈子。她一辈子都在追逐必然会逝去的青春年华,这殿名也深得她心。
凌飞峦自入殿中,太后正隐在薄纱帘幕之后,影影倬倬,好像正端坐在樟木椅上,她身边似匍匐着一个宫女在给她按腿。
按得她咿咿吖吖的轻哼。
凌飞峦单膝跪地行礼,却一直未听得太后让他平身,就这么跪了会儿,太后终于发出声音,略带喘气声,又有些疲惫,“凌少将军起来吧,陛下已通传你的来意,你走近些。”
他依吩咐离得那帘子近了些,太后似还不满意,让宫女在他身前布置好桌子和文房四宝,笔墨旁还有一本《清心诀》
太后道:“你誊抄这本《清心诀》,每写一句,就念一句。直到哀家叫停。”
这听上去不是难事,凌飞峦马步扎实,略微弯腰,提笔沾墨,笔尖游走在宣纸上,随着一个个字被勾勒而出,他清晰浑厚的嗓音也跟着念道:“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纱帘后传来太后更重喘息。
他手速很快,紧接着又道:“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太后似听得入迷,附和着嗯嗯两声,却带着压抑隐忍之声,凌飞峦已觉察到有一丝不对劲,但他不动声色,右手继续誊抄,左手偷偷拿了一颗果盘上的花生,嘴上也没停下,“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
这诗句豪迈,加之他年轻的声音充满力道,抑扬顿挫,情绪高低起伏,很是引人入胜。
纱帘有一丝晃动,薄纱后,隐约可见太后身影都坐不直了,斜靠在把手上,发出“嗳~啊~嗳”的气声,似有一丝痛苦,又似爽快异常。
凌飞峦停了笔,犹豫着问:“太后,您....是否身子不适?”
“没.继续念.....”太后声音高亢起来,呼吸越发急促。
这个喘息和呻吟让凌飞峦不得不多想,他语调放低,继续念出最后几句,“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说时迟那时快,他手指用力,弹出花生,花生又轻,毫无声息打在纱帘上,因他力道够足,冲力推开纱帘一角,透过纱帘扬起这一瞬间,他看见那个“宫女”蹲在太后跟前好像并不是在捶腿,身形壮硕,不像个女子。
他歪头正欲再看清些,一个容长脸的宫女刚好端着茶水挡住了他的视线。
太后在这刻,如释重负“啊”了一声,随即喘气也变得三短一长,很是受累的样子。
不多时,纱帘后那个虎背熊腰的宫女退下了,其余宫女撩起帘子,一股热气和怪骚味扑面而来,凌飞峦不由得皱皱鼻子。
太后面带红晕,胸口因还未平息的喘息,略带起伏,显然有过剧烈动作。
她对凌少峦招手,“凌少将军,你再走近些。”
凌飞峦不得不踏入纱帘范围内,离得近了,他清楚看到太后脖颈处有些红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感到尴尬又无语。
他十六岁就有了通房丫鬟,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加之方才太后让人起疑的呻吟,那些红斑更像是吻痕,如此种种,只要开过荤的男子都明白那纱帘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让他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的是,太后居然就隔着一层薄纱,当着小她几十岁,可以当他孙子的大臣面前,与别人苟且,还不知羞耻要他吟诗助兴,说句为老不尊,绝不为过。
太后见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那挺得过分的鼻梁,黝黑光滑的肌肤,浓密蓬松的头发显得他格外野性。
她欢喜的眯起眼睛,“让你走近些,你老离那么远做什么。”
凌飞峦站着不动,蹙起眉头。
太后也不恼,终于从那个樟木椅下来,又接过宫女递来的《清心诀》,闲闲看了两行,赞道:“凌少将军年轻气盛,一手好字都生气蓬勃。”
说着,走近他,枯枝似的手放在他厚实胸肌上,凌飞峦立刻往后一退,可他还小瞧太后了,她另外一只手正虚虚贴着他的臀部,这么一退,正好贴在她手掌心里。
凌飞峦登时冷汗都给憋出来了,面色发青,很是难堪。
太后见他窘迫姿态,反而呵呵笑了起来,自然收回双手,叹道:“后生仔就是面皮薄,等你尝过滋味,那是要不够的。说起来,男人还是底层来得卖力。”
太后言辞豪放,凌飞峦简直快招架不住,想他自诩风流儿郎,对比太后,差得远了。
接下来太后又让宫女端上甜品给他吃,但无论太后找他搭话,他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太后无奈,却也不发火,让他对着一人高的铜镜,又誊抄了《静心咒》,凌飞峦忍不住问为何非要对着铜镜,太后娇羞一笑,“这样不就两个美男子陪伴哀家左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