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万府的另外一边,兰慧玉坐在屋内窗前。
兰慧玉喜静,所以选了万府内最安静的花雨阁。
忽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雨势猛烈,溅到了兰慧玉的身上。
李婆婆担忧说道:“夫人还是关上窗为好,免得着凉了。”
兰慧玉摇头,“无妨,我就爱听这雨声。这雨声轰隆隆的,我就想到以前,那些卑躬屈膝的日子……”
“夫人,早已苦尽甘来了。”
今日将李婆婆查出的消息放给了万璟平,想来那边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兰慧玉心底是非常记恨容时锦的,且不论容时锦见过自己最糟糕的样子,可以肆意妄为评论,主要还是拦了璟平平步青云,让万家停留在此了。
所以,她势必会将此事挑明,不过是时间问题,可今日容时锦过于没大没小了,她才加快了速度。
她几乎可以预见万璟平能做什么行为,总归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李婆婆又给兰慧玉披上一件外衣,忧心地说道:“今日少爷十分生气,如今少夫人怀有身孕,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夫人要不待会儿去看看?”
兰慧玉吃的不多,就两口,然后放下,淡笑:“不必。他有分寸。”
那才奇怪,自己的儿子自己怎可能不了解。
盛怒之下,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可那又如何,她兰慧玉从不在乎一介商家女的子嗣,有就有,没有也就没有了。
最好是没有,不然还真没有理由另娶他人。
兰慧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看得李婆婆一阵心颤。
这个少夫人,也太不知深浅了,夫人能将万府治的是妥妥当当,脾气却如此好,她难道就不会思考一番,到底是为何吗?
容时锦心如死灰地盯着面前出现的小伙计,此人就是当时她买通的那位。
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瑟瑟发抖,语气都是惧怕,但还是将始末讲清楚了。
容时锦眼泪哗哗落下,一个劲地说道:“他胡说,他胡说!”
“是谁,是谁让你诬陷我的?”
万璟平冷漠都让人将小伙计拉下去,容时锦哭得不行,“你别走,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
“相公,相公,我是被诬陷的,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
万璟平走到容时锦的面前,容时锦头一回看到温和的万璟平脸上尽是恨意。
他抿唇,缓步又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响亮。
容时锦捂着自己滚烫的面颊,不可置信,泪如泄洪,“相公,你打我?”
万璟平温文儒雅,从不动怒,却没想到,他生气起来,竟然是会动手的。
待容时锦还没反应回来,又是一巴掌。
“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原谅?呵,就你,也配提这两个字?”
随之而来又是两巴掌,容时锦惧怕不已,生怕万璟平将自己活活打死,看着他脸上疯狂的样子,是极有可能的,她连忙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痛苦叫着。
万璟平这才停了下来,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到底是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
“来人啊,从今日起,少夫人吃穿用度减半,奴仆减半。”
容时锦看着万璟平拂袖离去,她不甘,怎么会如此?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即便容蕊心和王道玮跑断了腿,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店铺也是少之又少。就连二姐都不愿意帮助,这让容蕊心十分难受,说好的一家人,怎么是这个德行。
可偏偏连娘都说她多管闲事,王道玮不过是来长安做生意的,她用得着这么上心吗?
这会儿,容蕊心感到所有人都不理解她。
容蕊心回到纺织作坊里,气得是不行,大口大口地喝水,似乎是想将怒火浇下去。
突然,小圆对容蕊心说道:“四小姐,门口有人要见,说是赵家的二夫人。”
容蕊心皱眉,却也应了声。
赵二夫人她有所耳闻,赵老爷是做茶叶生意的,生意头脑是有,也能赚银子,可偏偏他好色,因此府上妻妾十分多,生下的孩子也多。
算是长安城内子弟众多的。
赵二夫人长相貌美,一见到容蕊心就热络,但其实两人并无交集。
赵二夫人见状,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要做布的。
这让容蕊心亮了亮眼,连忙找人将王道玮催了回来。
赵二夫人离开后,容蕊心让旁边的王道玮捏了捏她,“我不是在做梦吧?忽然间就有人找了?看来是我们一趟一趟跑,跑出名声了?”
王道玮也觉得不可思议,赵二夫人订下的可是三年的布,虽说对一些大的染布作坊是不起眼,但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刚刚开始,也算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容蕊心笑眯眯地说道:“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好好干,一定要干出一番成绩给他们看看。”
***
是夜,容婉宁正在房内下棋,顾纬博今日回来地早,同她一块下棋。
在这之前,容婉宁还真不知道顾纬博会下棋,如今看他走法特殊,却隐藏颇深,最终以微弱之势赢了。
容婉宁淡笑,是有那么点意思。
容府内,容书禾最会下棋,但她的下法就是标标准准的,而自己喜欢风风火火,如今又来了一个走法奇特的。
容婉宁喜欢下棋,倒不是因为下棋本身,不像容书禾,就钻研技巧了,她喜欢下,多半还是因为能看清局势,让自己明白快速冷静下来。
顾纬博说道:“我又将锦绣坊清了一批人,那些可能是赵老爷的耳目的,全都清走了。管事之位缺,我想让小五当代管事。”
“小五?”容婉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说。”
“是块可塑之才,但仍是石头,需要千锤百炼。”
容婉宁思索了一番,“行,你定。”比起这些,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谁当管事,真的无所谓,让顾纬博去识人,去看人。
“彩绘坊那边,做的是滴水不漏,很难查出什么,赵老爷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做事心狠手辣,却不拖泥带水。”
“也许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呢?”
“你是说,万提安?”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