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我东承与大南接下来将战或是和谈,其结果难以预判!政令通达,吏治清明,立志为百姓谋求福祉!只有南州稳定,军民同心,我南州作为征南大军之后方,坚定不移,方能让我东承大军攻无不克!”
一众官吏纷纷看向贺晨,此时的贺晨已然满面肃穆之色,一众官吏一时俱都感到无形威压笼罩而下!这一刻,对贺晨的认知又深刻了几分!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上官,在温文尔雅的面目背后,居然有着军将独有的杀伐果断!众官吏心下不由一凛,纷纷不由想到陛下因何赐爵于贺晨,又因何独宠贺晨领府兵五百!无外乎便是南州尚处战争边缘,无外乎便是暗中许了贺晨临断专权,无外乎便是豪赌重用贺晨这个非权贵,却不遵偱旧有一些礼制的年青人,想让贺晨在战乱之地尽情挥洒,成则皆大欢喜,败则重提轻放,毕竟终是战乱之地!
众官吏虽说喜忧参半,但贺晨一身正气,如同初升朝阳!忠君为国之意拳拳,赤诚可见!一言一行当中,处处皆是以人为本,这样的上官,兴许真能让南州这片土地自此焕发勃勃生机!
“诸位同僚,南州虽比起我东承众多州府只是半州之地,百姓近八十万!待得之前撤离的一众人回迁之后,欣欣向荣之景指日可待!我南州土地肥沃,气候适宜耕种,且水源充沛无比,用心治理之下,让百姓丰衣足食易如反掌!在如此优厚的先决条件之下,只要我们保障政令通达,吏治清明,那么百姓必然归心,一意拥戴之下,商贸繁荣必然随之而来,试问诸位同僚,如若我们将南州治理好了,诸位之将来是否可期?”
贺晨环顾厅中一众同僚,见自己这一番话都被听进了心里,心中暗暗点头欢喜!
“本官今日所说第七条,宅院、统一供饭、衣靴加倍供给、出行公差马匹,本官都有承诺在先,本官在此再许一诺,对南州所有官吏差役分三个等级贴补米粮五石、四石、三石。”
未等一众官吏压下心头激动,贺晨语气转冷:“诸位同僚,南州官吏差役在俸银不减之情形下,有了本官的一应承诺,本官正告所有南州上下同僚,欺凌索拿,欺上瞒下巧立名目,违法逆纲,一旦纠察核实,本官不会顾念任何情分!不论其出身如何,也不论其才干如何,本官都将一究到底!”
厅中官吏面色都不大好看,贺晨这般当面措辞,实是让一众官吏出乎意料!
“本官知道,也想过刚才这番话会让诸位同僚心里不舒服,但请诸位同僚能够多予理解!所谓君子当面重责为宽!本官不希望他日伤失情份!”
随着贺晨后边的这番话说出,厅中不少人眼中神采纷飞!虽说贺晨的言词不够圆润,但却有初生牛犊的那股悍锐!再说贺晨圣眷正隆,手中不但有领政之权,更具府军护持之下,若不展露锋锐反而说不过去。
“南州所有商税、矿税、粮赋等,一律以我东承律令为依据,任何横生枝节之举,自州衙到县衙再到治下各地,有一起查纠一起!”
“第八条议案,诸位同僚一同展望!工房的同僚,对于之前本官提及整个南州所有危患住房,接下来的粮赋缴纳期间,再进行一次细致排查录册;人丁集中的村寨之间,小镇与小镇之间,小镇与县城之间,县城连接的官道,之前提及到的沟渠河流堤坝,将是以后公务的重中之重;户吏两房之前本官所提已然都有涉及,在此不再赘述;兵房今日暂且不作细议;刑房须树新立名,南州三县积案在以后的半年内,本官希望悉数破消,兵刑两房对南州治内存留的匪盗霸恶须快速肃清;礼教方面,本官提议在南州境内铺设必须的书院和私塾,读、医、工须重点进行规划!关于礼教诸务,后续进行具体商议。”
“诸位同僚,今日本官要提议案暂时便是这些,不知诸位可有补充?”
“大人,各县县衙是否需要进行修缮或是扩建?”
一众官吏看向率直进言的韩都,心中佩服之余,又为韩都捏着一把汗。
“本官看过曲江、清水、鹿县的衙署,与平江县衙相差不大,暂时不进行修缮或是扩建。曲江设为南州州衙所在,平江县衙改作安平县衙,老虎关修建已近尾声,以后将作为南州府兵、乡勇的驻兵城池,同时也作为本官府兵操训及驻兵之所。待各位同僚赴任就职之后,根据实际情形,若有实际需求,书呈之后具体商议,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贺晨一一人厅中众人面上环视:“既然诸位同僚暂时没有提案,那今日便先行议事结束?”
“遵大人命。”
“好,诸位稍待,本官与几位大人签署留档之后,我们一同前往醉香楼。”
“是,大人。”
醉香楼二楼,贺晨带着一众官吏军将落座不久,一众跑堂小二及后厨不过一刻时间,就将八桌酒菜抬上了桌。上完菜之后,掌柜亲自到一楼楼梯口候着,方便听到二楼的官老爷们但有所需之时,能够随叫随到。
贺晨对醉香楼很是满意!每道菜不但份量足,色香味同样不俗外,酒菜的价格也适中。八桌菜品在贺晨一众落座之后开始上,一刻时间便能上齐,足见醉香楼确实用心,更为难得的是,几道需要趁热吃的菜品,时间安排上很是精准!
贺晨双手举起酒杯,随着所有人都随即起身后开口:“诸位同僚,早春时节,菜品实在有限,还请见谅!几道爆炒热菜需要趁热吃才够味道,本官话不多说,共饮此杯后我们便开宴!”
虽说菜品普通了些,但胜在味道确实不错,且荤素冷热的搭配及上菜时间把控都极为精准之下,一众人倒也吃得欢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掌柜左思右想之下端着一壶酒上楼,贺晨见掌柜陪笑着穿过两张酒桌,往着自己而来,微笑着看向掌柜。
“府尹大人,各位大人的接风宴能交给醉香楼来办,小民万分感谢大人信任!小民斗胆来敬各位大人一杯酒,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怪罪。”
“掌柜的,今日的菜品,我们很满意!辛苦你们了!”
“谢大人抬爱!小民先干为敬!”
跟贺晨同桌的众人见贺晨抬起杯子一口饮尽,纷纷举杯将酒喝干。掌柜眼见贺晨没有摆半点架子,还给足了自己脸面,心中欢喜之余,满满全是感激!
掌柜恭恭敬敬朝贺晨一桌行礼之后,又一一到各桌敬酒之后才下楼。
席间推杯换盏,酒意慢慢上涌之下,好不热闹!贺晨刻意没有与一众官员谈论任何有关政务之事,倒让频频前来敬酒的一众官吏尽兴而归!
席散,贺晨居中,钟良、王腾、钱刚、冯俊四人各站一角将贺晨护在中间前行。
董向飞带着五个老兄弟则是排成两队护在五人两侧,看似笑谈前行,实则算得是小型护阵。
贺晨才到正堂门外,裴书瑶、裴玉、尹溪和杨雪四女便上前扶住贺晨:“夫君,回后院吧?”
“好,良哥,你们也去歇息吧。”
“是,公子。”
裴书瑶和裴玉一左一右扶着贺晨躺到床上,贺晨不断长长呼出酒气,两女闻着贺晨呼出的浓浓酒气,两女俏脸上满满全是担忧。
“玉儿,快去将醒酒汤端来。”
“是,小姐。”
裴玉转身之际,裴书瑶又吩咐:“玉儿,调一碗葛根粉。”
“好的,小姐。”
裴书瑶看着贺晨在不断呼出酒气同时,数度连连翻身,坐到床沿伸手在贺晨两鬓摁压起来。
“夫君,玉儿一会就把醒酒汤和葛根粉端来,喝下之后会舒服许多。”
贺晨又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受苦了,夫人。今日为衙中一众同僚接风,不好驳人脸面,以后就不会了。”
裴书瑶听贺晨口齿清晰,只是酒气很重,倒是放心不少。
“夫君,以后还是要注意身子,我看着夫君好生难受。”
“好,为夫记住了。”
尹溪和杨雪一人端着热水,一人提了一桶热水进到屋中。之后,裴玉也端着一个木盘进屋。
裴书瑶爬上床:“你们来帮我将夫君扶了坐起来。”
贺晨探手抓住裴书瑶:“我来。”
贺晨抬腿坐到床沿,长长又呼出一口酒气,在床边站了起来。
裴书瑶爬到贺晨背后,防着贺晨仰倒:“你们扶好夫君,帮夫君宽衣后,帮着夫君擦擦脸和脖子,再给夫君洗手洗脚。”
尹溪和杨雪一左一右轻轻柔柔为贺晨将外袍脱下,只着里衣的贺晨坐到床沿,裴书瑶往里挪了挪,身子贴近贺晨,让贺晨靠在自己身上:“夫君,先喝醒酒汤,还是先擦一擦?”
贺晨轻轻甩了甩沉闷的头:“先喝醒酒汤。”
裴玉端着醒酒汤想要喂贺晨喝,贺晨抬手接过,大口大口将醒酒汤喝下。醒酒汤才下肚,原就额头冒汗的贺晨,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
尹溪从装了热水的盆中拧了热帕子递给裴书瑶,裴书瑶将贺晨的身子扶正了一些:“你给夫君擦。”
尹溪轻嗯一声,靠近贺晨,抬手细心给贺晨擦脸和脖子。
“夫人,你们都去睡吧,我想躺着。”
“那我扶你躺下。”
贺晨平躺到床上,腹中立时一阵翻滚,贺晨紧紧捏了捏拳头,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夫人,去吧,你去跟裴玉睡。我能照顾自己。”
裴玉从尹溪手中接过帕子:“你们先去睡吧。”
尹溪和杨雪看了看贺晨,两人转身出屋。
“小姐,我留下来吧。”
“好吧。”
迷迷糊糊间,贺晨不断在翻身,一会往左侧卧,一会往右侧卧,裴书瑶和裴玉两女,只能是一人不断给贺晨擦着脸上的汗水,一人不停给贺晨摁着太阳穴和额头。直至近一个时辰之后,贺晨才算睡了个踏实。
“玉儿,你回屋去睡吧。”
裴玉摇了摇头:“小姐,我还是留在房中吧,万一大人想要起夜,或是想要吐的话,小姐你一人伺候不好。”
裴书瑶想了想,裴玉说的也有道理,虽说贺晨身强体壮,但以贺晨的酒量,今晚醉成这个样子,要是起夜,可能路都走不稳。
裴书瑶扯了扯被褥:“玉儿,去柜子里再抱一床被褥出来。”
“好的,小姐。”
裴玉抱了一床被褥放到床上,裴书瑶挨着贺晨躺下:“玉儿,你就在夫君边上将就一宿。”
“小姐,我。”
“上来睡吧,夜里终究还是寒凉,要是你病倒了怎么办?”
裴玉站在床边心绪起伏,裴书瑶闭上双眼没有再开口。
不一会,裴玉脱下外袍,轻轻上床拉过被褥,躺到贺晨身侧。
鸟儿唧唧喳喳叫个不停,贺晨张开双眼翻身,触碰到裴玉娇躯的瞬间,裴玉一个侧身玉手环到贺晨腰间。
贺晨手肘撑着身子,看着贴靠在自己胸前的一张俏脸,继而扭头看向身后正在沉睡的裴书瑶。
贺晨伸手轻轻捏了捏裴书瑶的小手,裴书瑶头美眸策张:“夫君,我再睡会。”
贺晨又捏了捏裴书瑶,裴书瑶支着身子起身,脑中立时清明的裴书瑶明白了过来:“夫君,昨晚你醉得很厉害,我们担心你要是起夜或是想要吐的话,万一走路不稳,我一个照顾不好你,所以……”
贺晨听到醉字,腹中禁不住又是一阵翻腾,听到说话声醒来的裴玉,俏脸红透,随即小手“嗖”一下从贺晨腰间缩回:“大人,奴婢……”
“裴玉,你先让一下,我得去一下。”
裴书瑶抿嘴一笑,裴玉低垂臻首坐到床沿,贺晨连忙跪行两步下地。
“大人,等一下,奴婢给你把外袍披上。”
看着匆匆忙忙跑出屋门的贺晨,裴书瑶和裴玉两女不自觉间双双娇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