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他人所赠。”云小裳答道。
    闻言，云慕艾便不再多问。
    于合欢宗而言，受人馈赠乃寻常之事，更有周千城此类登门之人。
    此秘境乃大世界药仙遗留之地。虽仙人因缘际会陨落于此，然其神通广大，非凡人所能揣测。
    药仙虽已陨落千年，此处禁制依旧强横无比。
    云小裳回忆起试炼之详情，共分九重关卡。
    分别为酒色财气，悟性，根骨，心志，福缘，以及最为神秘的第九重。
    每过一关皆有奖赏，败则失忆，但所得宝物仍存。总体而言，尚属安全，故她才敢带云慕艾一同前来品尝秘境之汤。
    毕竟，主角得宝，旁人或许历经九死一生，空手而归，尤其心志与福缘之试炼。
    至于第九重，表面神秘莫测，实则……全凭药仙是否青睐于你。
    若得青睐，自可承其传承，飞黄腾达。若不受喜，即便前八关全过，亦无济于事，如此任性。
    叮嘱二子一番，“若失散，切勿惊慌，试炼过后，自能重逢。”
    云慕艾轻扯腕间丝帕。
    山洞深远无尽，但尚算宽敞。云小裳行进其中，未遇阻挠。
    面前垂挂藤蔓之帘，云小裳驻足，回首道：“见何物皆无需惧怕，无须担忧，我所教，可记住了？”
    二子点头应允。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拨开藤蔓，待二子钻入，她才随之进入。
    眼前一片茫茫白雾，伸手不见五指，令云小裳瞬间联想到传说中的迷雾。
    幸而这雾气清新，呼吸间并无不适。
    虽仅一步之遥，凌渊与云慕艾已消失无踪。
    云小裳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雾气渐淡。
    前方有一案几，摆满各式杯盏，琥珀杯、水晶杯、犀牛杯……旁侧还有几壶佳酿。
    一袒腹老翁坐于侧，浑身酒香四溢，默然无声。
    云小裳思量片刻，走向案几，道：“冒犯了。”
    取一贴有葡萄酒标签的玉壶，言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酒宜配夜光杯。”
    纤纤素手倾注红葡萄酒入夜光杯中。
    “玉碗盛来琥珀光，汾酒当以白玉杯增色。”
    “关外白酒以犀角杯增香。”
    “玉露酒中细泡如珠，唯有透明琉璃杯方显妙处。”
    “高粱酒乃古酒，当以青铜酒爵，方显古韵！”
    “五杯俱全，请前辈品鉴。”
    论杯之法，源自《笑傲江湖》，后人多有沿用。此酒关试炼，即由此衍生。
    老翁双眉微动，道：“过关。”
    他伸手一按，白雾中显现一扇石门。
    云小裳收起案上长匣，不观其内，随手投入系统面板，步向石门。
    穿过石门，一少年迎面而来，英俊非凡，活泼明艳，宛如云小裳昔日男神。
    她心弦微颤，手背忽感火烫，忆及男神种种劣迹，心痛之余，双眸恢复清明。
    随后虽有众多美少年少女纷至沓来，她皆不动声色，默念旧日劣迹，心无旁骛，勇往直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现出一石匣，甚是眼熟，她微微一笑，收起石匣，继续前行。
    ……
    凌渊迷糊前行，过机关之事，云小裳早已料到，他闯关亦轻松。
    酒色财气关轻易度过，后续四关则不易。
    但他关键时刻可借水清灵之力，且对这地方有种难以言表的熟悉。
    闯过重重机关，眼前白雾骤散。
    一团白光直扑而来，直入凌渊左眼。
    凌渊闷哼一声，捂住双眼，只觉一股莫名之力在其中冲撞。
    白雾消散，眼前是一座空旷山洞，仅一线天投下些许青光。
    云小裳稳住心神，她刚闯过第五关，后续机关据传会随参考人变化，原着中只写凌渊经历，与云小裳所历截然不同。
    她正与那关键时刻毫无用处的辣鸡系统斗智斗勇，系统装死之际，白雾瞬间消散。
    云小裳见凌渊捂眼倒地，痛苦不堪。
    云慕艾立于后方，几步跑来，惊魂未定问道：“姐姐，他怎么了？”
    皮卡啾揉揉眼，啾啾两声。
    云小裳道：“应该……没事，应该。”
    她伸手扶起凌渊，“走吧，我们回去。”
    既已顺利承袭传承，是时候回家清点战利品了。
    云小裳愉快地将凌渊抱在怀中，听他低低的呻吟。
    “别怕，一会儿就好。”
    待这孩子好转，他的左眼将获得惊人异能。
    传说中的琅琊妖瞳，十大妖瞳之一，极为罕见，乃药仙最重要的传承。
    云慕艾蹦蹦跳跳走在前方，他顺利闯过四关，收获颇丰，对此他乐不可支。
    他倒背着身行走，此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还不时与云小裳嬉笑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一股浓重的腥气。
    云小裳面色一变，“回来！”
    云慕艾一愣，“姐姐？”
    两头如山般的黑煞熊王，已堵住门口……
    云慕艾咬紧樱唇，云小裳轻挥手指，言辞决绝：“名不改，姓不换，你子之丧，乃吾所为，有胆便来与我一战！”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母黑熊闻声咆哮，威势如虹，直扑而来。
    云小裳推了推身旁的孩童，低声道：“速去。”
    地动山摇间，云慕艾背起凌渊，头顶皮卡啾，疾步狂奔，头也不回，直朝洞外逃去。
    公熊拦住去路，视云慕艾如无物，猛然一掌挥向他。云慕艾手腕上的丝帕微闪，淡紫色的光圈瞬间将他笼罩。剑气凛冽，令公熊更为愤怒，收回手掌，只见血迹斑斑，丝帕的防御之力显而易见。
    他能感受到这孩童身上有种难以逾越的屏障。黑煞熊王虽不灵活，但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见血非但未惧，反而激发了其血脉深处的凶悍。这孩子，正是当日与云小裳一同杀害其子的罪魁祸首！
    公熊眼中血光闪烁，正欲撕碎那几个稚童，忽见皮卡啾如猫般的小兽抬起眼眸，啾鸣一声，一股威压令公熊动作稍缓。那是高级妖兽对低级妖兽血脉的压制。然而皮卡啾年幼，又耗尽妖力护住云慕艾，公熊仅是愣怔片刻，旋即清醒过来。
    云慕艾已灵巧地从其身下逃脱。他深知生死关头，同归于尽并非明智之举，不拖累他人方能全力以赴。
    心中怒火燃烧，满腔愤恨。那是因自身弱小而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无论是面对周千城的无力反抗，还是此刻姐姐为保他安然，独自引开双熊之敌。
    他俊俏的小脸上，因这份无力的怨恨而愈发苍白，眼中却透出超越年龄的狠绝与毒辣。他会变得强大，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终有一天，他能守护自己珍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