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柔柔地看向程翊,那张迷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之间都能感知到他侵略至极的气息,惹得陆浅心神不宁。
她磕绊着开口:“没、没结婚就……”
“就可以亲你了?”
陆浅慌乱低下头,“也、也不是……”
陆浅心里很清楚,程翊吻她的时候,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说不清的欣喜。
但是她不敢去想,像程翊这么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非她不可的必要。
她再也经不起被抛弃。
于是她不想陷得太深,她只想着两个月后能回去过普通的生活,跟面前这个男人,一生能擦肩而过已是幸运。
但她的意识沉沦得比想象要快太多,快到让她进退失据。
眼前这个男人的温情与霸道,都不是她能抵挡的东西。
静默中,程翊看到了陆浅眼中翻涌的焦虑和哀愁。
“别胡思乱想,”他睑下狭长的眼,张开手,揉了揉陆浅的头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在我房间里好好休息会。”
陆浅轻噢一声。
虽说程翊的答复不疼不痒的,但是至少陆浅知道了他没结婚。
伦理道德这一层高低是拿捏了。
程翊走后,陆浅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内。
说是让她歇着……
可是她根本就一点不累也不困啊,一连睡了两天,能困就怪了。
“当当。”
正无聊着,卧室的门响了,陆浅连忙下床去查看。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侍者装扮的灰发男人。
他朝陆浅行礼道:“陆小姐,我是奉命来给您送书的,这里还有一些当家的东西,我也一并送来了。”
陆浅看见他身后拖着一杆大行李箱,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陆浅接过盒子,连忙道谢:“哦哦,好的谢谢。”
侍者将大行李箱搬进屋内安顿好,朝陆浅微微鞠躬。
“麻烦您转告当家,若是什么时候想差人去打扫,再另行吩咐便是。”
“陆小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鄙人先退下了。”
“多谢多谢,您慢走。”
陆浅见侍者走了后,长吁一口气,这公馆的规矩真的太多了,她每天弯腰说谢谢就已经筋疲力尽。
她吃力地把箱子往屋里又挪了挪。
“哇,这么多书!”
曲乐说得没错,洛川那真的有很多书,恨不得要把古今中外所有的推理类书籍涵盖进去。
陆浅挑了几本中意的放在桌上,将其余的书又锁了起来,尽量藏在屋子里不占地方。
陆浅站在桌边,抚摸着书本烫金的精致书脊,翻开的力道都轻柔了许多,呼吸也跟着沉重。
这哪里是拿来看的书啊,这分明是放在博物馆收藏的艺术品吧。
还是中外文对照的,这也太高级了。
陆浅蹲下身子,就开始沉浸阅读起来,等她回过神,已经一口气看下半本。
往窗外一看,太阳都开始西斜。
傍晚的日光照进房间,灼在陆浅脸上像炙热的吻。
暄和的光线将空荡荡的卧房填满,陆浅的心也跟着满足。
窗外尖锐的悬铃树叶也在夕阳的照射下柔软起来,刺球型的果实在夏风中摇荡,鸟雀惊起,飞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就像她,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
陆浅收回目光,嘴边扯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接着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疼的腰和僵硬的脖颈,在房间里左右溜达两圈,以驱赶疲惫。
一打眼,便看见了侍者一齐拿来的那个精美盒子。
这就是程翊的东西吧?
陆浅走上前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个小盒子连搭扣都没有扣好,应该不会很重要?
好奇心驱使着陆浅想打开一探究竟。
陆浅迟疑几秒,伸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的凹槽中,安然躺着一把精巧绝伦的铜质钥匙,钥匙头是特制的六角型,匙柄上是细致的中式浮雕。
这哪是钥匙,跟个文物一样。
陆浅把钥匙翻过来,看见上面用隶书刻着几个字:
“鳞、潜、阁……”
陆浅念叨出钥匙上的字。
好风雅的名字,这是什么房间的名吗?
刚才侍者说的“打扫”,是不是就是这个房间?
正在陆浅疑惑的时候,她看见了盒子底部躺着的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个类似地图的东西。
“这是……”
那地图并不难认,而且上面标的还是程翊住的这层。
程翊交代过她,这层西侧的铁门里养着鳄鱼,不让她靠近,别的地方都可以随便去。
所以既然要打扫,为什么不让她去呢?程翊还说让她好好上工来着。
陆浅怀着探险一般的心情,拿着钥匙和地图走出房门。
她出了房门往左一拐,在一个尽头的小角落中,很轻松便找到了所谓的“鳞潜阁”。
陆浅抬手摸了摸这低调的木制门板。
这个毫不起眼的房门,如果不是特意来找,在这偌大的塔维亚公馆里,根本不会特意去留意。
她悉悉簌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推门进来,屋内的光线昏暗,陆浅有些看不清。
屋内温度比屋外高上许多,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润空气里还夹杂着泥土和木屑的香味。
陆浅小心翼翼走进屋内,眼睛也逐渐习惯昏暗的环境。
这间房的面积很大、很空旷,不规则的巨大石块和枯木树叶铺了遍地,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响。
房屋中间一潭大水塘,周围的地面由混着砂石的黑泥垒成,那股泥土气息大概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陆浅不禁嘀咕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继续往里,还有一扇没有装门板的石拱,散发着股股热气,屋中的热源大概就是这里。
陆浅往前走着,刚想继续测探一番,只听头顶后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