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郡王偷偷瞄了眼周围,发现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就等着看他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难题。
南康郡王心里那个急啊,左脚抬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就是不敢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宴会上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就连陈泽也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就看到,南康郡王重重地落下左脚,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羞愧:
“臣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完成陛下的任务,请陛下责罚。”
陈泽伸手一拍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布局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惩治南康郡王这么简单,
他是要薅系统的羊毛,解锁【七步成诗】的名场面成就。
谁知道,南康郡王竟然是个样子货,
平时吹得天花乱坠的文采,现在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你是真该死啊。
陈泽深吸一口气,将思绪完全沉浸于系统空间,心中暗自叹息,系统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不过,他早有准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陈泽轻咳两声,说道:
“平常吹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候竟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故意停顿,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南康郡王身上:
“你这是戏耍君上,论罪当诛啊。”
陈泽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南康郡王一听,脸色瞬间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磕头如捣蒜:
“微臣才疏学浅,请陛下开恩,饶臣一命!”
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的哀求。
就连在场的群臣,也都有些汗流浃背了。
做不出来诗,就要杀人,陛下这未免有些过于严苛了。
就算你在南康郡王府上塞两副铠甲,伪造几份密信,说南康郡王想要谋反,那样咱们也还能理解,
可你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一位老臣鼓起勇气,站出来为南康郡王求情:
“陛下,南康郡王乃是朝廷栋梁,就这样轻易治罪,怕是有些不妥啊!”
随即,更多的臣子也纷纷附和,跪倒在地,齐声请求: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
陈泽抬头望去,扫视着这一片跪拜的景象,心中暗自盘算。
其中有些人真的是仗义执言。
但是有些人,陈泽还是有印象的,听魏忠贤提过,是南康郡王的心腹。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是朕失言了。不过,错还是要罚的。”
他话锋一转。
“南康郡王,朕给你一个机会,咱们来对弈一局。你若胜了朕,此事便一笔勾销;若败,则数罪并罚,如何?”
南康郡王闻言,心中大石稍落。
他暗自思量,自己虽不擅诗文,但在棋艺上颇有造诣,京城中能与之匹敌者寥寥无几。
而皇帝素来沉溺于声色犬马,棋艺想来也不过是业余水平。
赢他,应当不在话下。
只是,南康郡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让皇帝太过难堪,得赢得巧妙,既显自己实力,又不失皇帝颜面。
于是,他心中有了计较,决定只赢半子。
既彰显棋艺,又顾全大局。
想到这里,南康郡王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陛下既有旨意,臣自当遵命。”
陈泽闻言,爽朗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
紧接着,几位太监轻巧地抬上一个精致的棋盘,置于两人之间。
两人各自落座,陈泽拿起黑子,率先落下一子,动作中带着几分随意。
旁边,一个特制的磁石棋盘竖立着。
小太监看到皇帝落子,马上将一枚黑子精准地落在磁石棋盘上,方便供群臣观看。
起初,棋盘上的交锋显得有条不紊,
你一步,我一步,棋子落下的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随着棋盘上黑白交织,局势逐渐铺展开来,整个大殿似乎都沉浸在了这场无声的较量中。
南康郡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从几手交锋中,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就是个臭棋篓子。
若非顾及陛下颜面,自己早就能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这局稳了。
堂下的朝臣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也不禁暗自摇头。
陛下这棋艺,怎敢提出与南康郡王对弈?
这分明是给南康郡王一个台阶下嘛。
陛下真是宅心仁厚啊。
南康郡王自然也心领神会,他也是故意放缓攻势,让棋局看起来势均力敌,巧妙地维护了陛下的尊严。
陈泽丝毫无所谓。
他对自己的围棋水平心知肚明,平日里消遣,顶多也就是玩玩五子棋。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紧张,
看似平衡的局面下,实则白子已悄然占据上风。
稍微懂围棋的人都能看出来,白子基本已经赢了,无非是赢多赢少的事情了。
南康郡王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今天,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就在这时,陈泽轻轻一拍棋盘,落下一子,笑道:
“哈哈,这盘棋下得痛快,真是过瘾!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俩小太监便手捧酒壶,快步上前,分别为陈泽和南康郡王斟满酒杯。
南康郡王初时并未多想,但眼角余光一扫,顿时心头一紧,差点连魂都要吓出来了。
这这这,这斟酒的小太监,不正是自己前些日子暗中收买的小太监吗?
他明明只是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太监,一般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这种近身伺候皇帝的活,根本就轮不到他啊。
怎么今天……
南康郡王心里直打鼓,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陛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他背后一阵发凉,汗水悄然浸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