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叶灏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哪敢，又不是我的钱，有什么好生气的。”话是这么讲，但顾凡凡此刻的脸色倒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明明就变得严肃了。
“怎么不是你的钱？现在不是躺在你手机里吗？”
他不解自己为什么现在要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话，语气都柔和不少。
她停下脚步，低头对着手机一阵操作，“我这就转回你。”
“行了！”他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就因为我付了1500块，你就不开心了？”
既然知道不是她的钱，那为什么要黑着脸。
“把手机还给我！”
叶灏利用身高优势，高举她的手机。巨大的身高差异让她即使跳起来也无法够到。
在旁人看来，他们像是一对亲昵玩闹的情侣。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
她气鼓鼓地跳着抢手机的模样，叶灏觉得像小仓鼠一样生动可爱，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上唇边。
怎样都抢不回自己的手机，顾凡凡只好作罢。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浪费。1500块可能对于你来说不多，但这可能是一个贫困生的学杂费，或者是一个病人的救命钱。可你只是为了一口气，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了，还不在意对方接受与否。”
“既然花钱这么随意，为什么不随意在有意义的地方？”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只见他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她，深邃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不起，我不应该道德绑架你。”
毕竟钱是属于他的，他喜欢怎么花都可以，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与其说是看不惯他浪费钱财，还不如说是她恨自己无能，无法赚更多的金钱。
“就因为这样？”叶灏转而轻笑，并把手机还给她，“钱你不用还我，就当今天的买菜钱。顾凡凡，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她猜肯定不会是什么褒义名词。
“你是想说我像圣女婊？白莲花？”顾凡凡收好自己的手机，并把手上的早餐分给他。
“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叶灏接过她递来的豆浆，并嬉皮笑脸地道，“总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无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让我说出那句台词，‘女人，你好特别，跟我以往认识的那些女生不一样’！”
说真的，这种电视和小说上的桥段，叶灏在现实生活中确实亲身经历不少。
女人都喜欢在他们这些公子哥儿面前装模作样。
有装清纯不谙世事的，有装性格刚烈不造作的，有装踏实不虚荣的……
其实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套路太多，他们早已觉得索然无味，没有新鲜感。
什么鬼！
敢情她说了那么多，他想到的只有这种“总有心机女要勾引我”的戏码！
顾凡凡无语地给豆浆插上吸管，狠狠地吸上一口！
“哇，烫死我了！”
一时忘记豆浆是新鲜热乎的，这一口差点没把她送走。
“这也是你勾引我的的手段吗？按照你计划的套路，我现在应该要给你吹吹？”叶灏好心地用手给她扇风。
她愠怒地拍开他帮忙扇风的手，自己张嘴嘶哈嘶哈地吸气给舌头降温。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至于吗？”他又凑上来，死皮赖脸地继续用手给她扇风，“我答应你，以后不随意用钱砸人，也不随意侮辱别人的自尊，我叶灏，心甘情愿被你顾凡凡道德绑架，行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表情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的眼神里满是诚恳。
他是叶灏，其实根本无需要向她说这种保证的话。
顾凡凡的心跳逐渐加速，脸颊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叶灏的话感到如此动心，但她知道这种感觉是真实的、强烈的。
这种陌生的情愫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那还差不多！”她假装镇定地别开眼，把另一只手上的早餐袋送到他跟前，“吃葱花饼，跟豆浆绝配！他家的小笼包也不错，你快点趁热尝尝。”
这样就哄好了？不生气了？
她未免也太好糊弄了吧。
叶灏无奈地笑了。
以前那些女伴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他都是敷衍地走走形式，说几句好听的，但为了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们通常都继续矫情一阵，希望能得到更多。
直到他提供实质性的、对她们有利益的补偿，她们才又罢休。
当然，这种小性子如果使多了，就不管用，叶灏很快就会跟她说拜拜。
他也见识过杨子山那群人哄女朋友的方式，无非也是砸钱，砸名牌，砸珠宝，从没见过哪个像顾凡凡那样只需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走的。
如果她的性格真是如此，不是装出来的，那她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多亏长得老实巴交又不出众，要是顶着宋雅言或是简清爽那张脸，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坏男人拐跑了。
不过，她很有可能也是装的。
那她对着别的男人也是这样一副小白莲的模样吗？
叶灏微蹙眉头，若有所思地边吃葱花饼边走。
他不明白内心为何会泛起阵阵酸意。难道像她说的那样，病还没有好？
两人边走边吃，过了半晌，叶灏发现顾凡凡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于是低头看她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在东张西望！！
“你在找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她小声地问他。
“没有。”
“我怎么老是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呢，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懂吗？”
叶灏听着她的话，也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实是发现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
“可能是你不习惯。”这种被围观的事情他经验丰富，“跟我走在一起，难免是会引人注目的了。大家是在看我，不是你。”
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众星捧月，他对别人投来的各种视线习以为常，不若顾凡凡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