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村长站在后山坡上,看着那黄澄澄的一片,目瞪口呆,那下巴都快掉下来,见鬼了,他在连山村生活了快五十年,就没见过这景象。
回头看着陈大伯:“这......这......这......”
“这什么呀,你看怎么整,这柿子再这样下去就熟了。”
“等......等会......你让我喘口气。”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两天”
陈村长原地转了两圈,又指着陈大伯道:“你们.....你们......”
“没摘多少,就摘了几筐柿子,几个柚子,这里至少还有九成九。”
陈村长摸了摸胸口,急得长出一口气,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急道:“不....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怎么不自个摘。”
陈大伯少见的翻了个白眼,指着在树上摘果子的几人道:“看,那树那么高,一个个的要爬上去摘,运也不好运。乡亲们今年都辛苦了,回头都过一个好年吧。”
“你.....你.....真让乡亲们来摘。”
“让啊,不过先说好,我们三家,先摘三天,第四天就都可以来了。”
“不.....不行.....不能这样安排.......我想想,我想想。”
“怎么不行,那,要不你们都别摘了,我们一家送几个得了。”
陈大伯老神在在,这也是几家人商量出来的办法了,没辙,这果子都在树上,不能像上次那样一夜摘空,运得时候,也没法子一下子全运到半山湾,这地方也远了不止一倍。
上次已经做过一次,再来一次村里人迟早要发现,而且这树也不能砍了,砍了多少年才能长回来,那葡萄藤砍的就极为可惜了,那是没办法,谁知道还有这遭。
知道也不能留,那可能就真的留不住了。
还有关键是那银子得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啊,三弟说了好几次了,想盖小婉那样的院子,他看四弟那眼神也差不了什么。
唉,他也想啊,小婉那房子他也眼馋,而且有小婉在前面打样,花了不少冤枉钱,他们几家再盖,顶多200两封顶,还是可以想想的。
陈村长急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陈村长顿了顿,理了理思路道:“这三天你们先摘,避着点,我找几个族老,你家五叔说说话,第四天每家按人头上来摘。只是这卖......”
“你们打算怎么卖......”
“我们到时候看有多少,去一趟府城吧,家里再留一些下来吃。”
“吃.....吃......这么精贵的果子,你们留下来吃。”
“家里小的小,也没吃什么好的,不留下来一些,小婉能花银子去买。”
陈村长.....陈小婉真的干得出这事,那肉都被她买空了好几次。
陈村长看着那树上的几人道:“明天将你家的小松小柏也叫来摘,村里那活就别去干了,没有人说你们的。”
陈大伯看了他一眼。
从树上摘下来两个柿子,丢了一个给他:“尝尝,味道很好,甜的,不涩。”
小婉让给她摘那些不熟的回去,说做什么柿饼。
这熟的得赶紧想办法处理才是。
陈村长也不客气,拿着衣摆擦了擦,咬了一口,哇,甜的,香,软,味道好极了。颜色也好看。
陈村长的眼都红了,都黄土半截的人了,就没有吃过几口这样的好东西,平日里粮食都紧巴巴的,哪有余钱买这些啊。
且有余钱也买不到,这就不是他们这种人吃的东西。
陈大伯看他那样,又递给他两个。
陈村长,泄愤似的连吃三个,再看陈大伯自己也只吃了两个,就有几分不好意思。
陈大伯倒没在意,道:“不能多吃了,对身子不好。”
“以后这山在,年年都有了。”
“你是说,将这划给村里。”
“不划给村里,你将他划给我呀。”
“那不可能......”
\"你还是想想,我们将这果子一送出村,你该怎么面对那些达官贵人,还有那三天两头来的县太爷吧。“
陈村长就跳了起来吼:“陈作平,你就不安好心,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将这交给村里。”
树上的人看了眼,相互对望一下,就自顾自的摘果子。
这两人从小就这样大的,只是现在陈大伯越来越难搞啰。
陈村长,脱了鞋子,就想上前。
“你就说,村里要不要吧,不要也成,分你一成,你家,我们三家,这地也吃的下来。”
“就是怎么运出去,是个问题”
陈村长,放下鞋子又穿上道:“要,谁说不要,陈作平,我告诉你,这地你要敢吃独食,你信不信村里人能将你吃了。”
“这不是就找上你了。”
陈村长低头:“只是这果子运出去,瞒不住,外面那些人啊,连山村,连山村。”
“要不,你去找那县令,商量商量。”
“不好商量,赵县令人还不错,是个好官,拉他来,只怕也不行。”
“或你找族老商量一下,说是我们整个连山村的人种的,种了好几年了,今年的果子才能吃,统一一下说法,我们一个村子这么多人,你再给赵县令说说,总不至于,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吧。”
“可以吗?”
陈大伯摊摊手,也没有其它的什么办法,他们几家就商量好几天了,除非当没发现,只是当没发现,良心难安啊。
陈村长,“哗,哗的两下,就从树上扯下来两个柚子,抱在怀中。准备下山。
真是累啊,这秋收还没完呢。
那赵县令隔两天还来一趟,瞒不住啊,统一了村子人的口,瞒不住外人的眼,这果子不卖,村里人又拿什么过个好年。
真留着自家吃啊,这是银子,一口咬下去,都不知道多少铜板了。
只怕那些老娘们,也没一个安份的。
回头道:“你也去摘吧,别闲着了,多摘点,第四天我派人来,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村里的人。”
陈村长回头翻了个白眼道:“那一样,村里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来。”
“行啊,你回去,好好商量吧。”
陈村长,走的软绵无力,这是刚刚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也是对未来需要面对的,感到无力。
这大笔的产业,他们连山村,用整个村子来护,总护的住吧。
不要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真要命时候,也不是不能放手,不是现在还可以搏一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