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斯文吹着哨子,迈着轻快的步伐上山了。
今日却不见赵春城,兴许是怕兑现承诺,就托病不出。却见山道上一绝色女子,站立于第一阶石阶之上。
火红色的衣裙,赤色祥云流转,名为赤焰流云衣由凤凰的毛羽编织而成,尽显其婀娜多姿的身材;七彩玉冠,竖起一头乌黑的秀发,叶剑眉,桃花眼,柳杏鼻,嫣红似骄阳的一点朱唇,皮肤白皙水嫩,五官精致,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凤凰,从烈火中涅盘而出,真乃仙姑。
林斯文,本想越级而上,没想,红衣女子身上突然爆出炽烈的火焰,将林斯文身上的衣服都灼烧零零碎碎,眉毛头发都烧光了,只见女子大声呵斥道:“你就是林斯文!看你修得什么石阶,重修!”
“不知仙姑名讳?”林斯文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捂住下巴,赶忙问道。
“吴清涟,崋山剑派祖师名下三弟子。”吴清涟,强压着怒火的语气,轻声说道。
“三师姐,只是不知道要修成什么样,才算合格?”林斯文被训斥,心里却是不乐意,但也奈何人技不如人,一把火就把衣服烧光,下次再就不好说。
“修到我满意为止。”老三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看待一个不成器后辈的感觉。
“怎么才算满意?”林斯文一脸无所谓,继续发问。
“用心修。”老三耐心地,最后一次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怎么才算是用心修。”林斯文故意激将,甚至手上比划起来,往下身上空空如也。
吴清涟大怒,一巴掌没扇在林斯文脸上,但巴掌上扇出的劲风,将林斯文扇到十里开外,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不一会树枝断裂,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一炷香之内,速速跑回来,否则,一巴掌呼死你。”
林斯文耳边,传来三师姐淡淡的话语,虽不见其人,但暗含的恐吓之意,听的林斯文人头皮发麻。
林斯文自知打不过,丝毫不敢埋怨,捡了几片叶子,遮住重要部位,玩了命的往崋山通天石阶狂奔。
只见,一个光头野人裸奔在去往崋山的山道上,却拼命捂住自己的脸。路过营寨关卡时,老吴头还想拦下,看身形就知是林斯文,就放行了。
“这是窜到谁家婆姨被窝里,被人老汉捉奸,情急之下就逃命裸奔呢。”
众人一阵哄笑,林斯文却顾不得这些。
等到了通天石阶处,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老三一巴掌扇飞,飞到了皂荚村的水井旁。
“不好意思,我打了只蚊子。”老三语气里带了一丝歉意,轻飘飘地传来耳边,林斯文认为她肯定是故意的。
水井旁,围坐着洗衣服的几个婶婶,并不惊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林斯文,但如此白嫩的小伙子,几人心花怒放,就要上前撩拨。
林斯文羞红地捂了脸,顾不得身上疼痛,回家穿了身衣服,再次向着崋山狂奔。
路过关卡时,老吴头几人也是纳闷,上山就一条道,这林斯文来来回回,是飞下来的?
等到了崋上石阶的三师姐面前,林斯文上气不接下气,累瘫在了石阶下,脑子里再无其他,只想多喘一口气。
吴清涟又是一巴掌,将林斯文扇到了,不知名山涧,一隐秘处的万年寒潭里。林斯文顿觉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样,直接呛了好大一口冰水,冰水侵入肺腑直接如数百根针刺,直戳心肺,几近窒息。
待到林斯文逐渐要被冻成冰渣子,终于冷静了下来,耳边听见老三怒气冲冲的呵斥:“好你个老九,见面不叫师姐,对师姐不敬,该罚。”
林斯文除了脑子在动,身体其他部位在慢慢凝结成冰,想起《六甲秘祝》里的一段经文,也是《道德真经》讲过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斗字诀,收。”源源不断的寒冷之气,化作丝缕五行之水灵力,从斯文身体的天灵盖、七窍、皮肤毛孔进入林斯文体内,在林斯文丹田处凝聚,九极帝丹的虚影慢慢的凝实了起来。
林斯文身体在水灵力滋养下,各种杂质尽皆排出,顿感浑身舒爽无比,肌肉皮肤在万年寒潭里,重新淬炼成冰晶玉骨一般。
半个时辰后,整个池子也变得臭不可闻,尽是林斯文体内排出的污秽之物。
林斯文不得不上岸,动身向崋山上走去。
一上午的时间,林斯文折腾了七八次,脸倒是不疼也没肿,就是每次起飞都是毫无征兆的,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感觉脏器都移位了,虽然每次被扇飞速度很快,落下却是轻飘飘的,没有想象中从高空坠落,然后粉身碎骨。
林斯文是不敢有丝毫怨气,真怕这三师姐一生气,把自己扔到百里开外荒野地,那真是四五天都别想跑回来了。
临近日落,才得以休息,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林斯文在吴清涟的注视下,开始修葺石阶。
但林斯文修一阶石阶,前前后后重修了十几次。
“修得不太平整了,重修。”
“修的表面太光滑,雨天怕行人摔倒。”
.........
“雨天还爬啥崋山,不寻死么。”
林斯文反驳道,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一巴掌扇到了十里开外。
“修得棱角太厉,怕磕到人毁容,你给付医药费?”
“通天石阶,修这么窄干嘛,通地府呢?”
“石阶还是窄,两个胖子挤不过去了。”
“这里有毛疵,硌脚,再打磨一下。”
........
至月明星稀,林斯文却只修得一阶石阶,吴清涟却还是不太满意。
“明日,还是三师姐监工吗?”林斯文不见昨日之神采奕奕,却唯唯诺诺地问道。
回应林斯文的,又是一巴掌,林斯文被扇到村西头的坟堆里,林斯文顿感阴风阵阵,寒气渗人,顾不得身上酸痛,就往家里狂奔。
林斯文在心里默念着:“当真是,好不讲理的婆娘,谁娶她保准谁倒霉,天天就等着挨揍。”
远处,依林苑的杨挽晴,幽怨地看着林斯文消失的背影。
崋山云台峰,老三吴清涟,与赵春城并肩站在了倚云亭处,这是百年来,赵春城第一次与吴清涟说话,也没有问候,直接就是让吴清涟去调教林斯文。
老三不知道怎么开口,将看向皂荚村的方向:“这小子当真有趣,逆来顺受,适应得倒挺快,比老六他们几个当初哭爹喊娘的,强多了。”
“这老九,外表痞里痞气,恶心难改,内里却又像璞玉,浑然天成。清涟,确是辛苦你教导了。”
百年了,赵春城与吴清涟形同陌路,如今终于是说出了这么温柔的话。
“眼瞅着,崋山师兄弟们都成长起来了,清涟挺欣慰,不觉得辛苦。但清涟等得好苦啊,终于等来师兄,要走出来了。”
云台峰,只能听见呼啸的冷风,但冷风吹不散突然升起的暧昧气氛。
“师妹,白天调教这林斯文,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兄我还想在这待一会。”
“师妹我,正好想多看看这林斯文这厮品性。日后鸿蒙圣体大放异彩之时,却是让人十分期待。”
两人相顾无言,一切却又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