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门,溶洞,四方台。
待小黑子情绪稳定,林斯文收起乾坤袋,开始审问起这个奸细,一旁的蓬蓬依然是昏睡不醒。
“你且说说,这是什么地方?蓬蓬与那魅蛛夫人竟于此埋伏?”
“上古时期,长江水泛滥成灾,肆虐平原。先父听从黄帝召唤,于此处一脚踢穿山脉,而成夔门,长江水得以自夔门而过,再而汇入大海。“
“后黄帝,竟然不念吾父之功劳,将吾父制成八十面夔牛震天鼓,于涿鹿大战蚩尤,一战而封神。夔牛鼓被古巫一族得到,后流传至蜀山剑派,蜀山剑派没落,被吾娘亲带回,藏于夔门水底之溶洞,成此方小世界。”
“大秦统一六合后,秦皇听信徐福术士妖言,派出秦军将我娘亲捕获,于渭水之畔剖心取心间精血,意欲获取长生之道。吾娘亲性情温和,食素,也从未伤人,吾娘亲之冤血,还未被渭水洗清。”
“百年前,吾于夔门地界隐居,却逢九大妖尊降世,吾与九婴妖尊大战,不敌,遂成九婴手底下的四大妖圣之一。”
林斯文心想这夔牛一家三口之遭遇,怪不得其怨念极深。
小黑子,不言不语,竟然开始啜泣了起来,林斯文也不知怎么安慰,轻轻地抚摸着狗头。
小黑子跳出去,用尾巴拭去眼泪,向着林斯文低吼道。
“我可不是什么黑狗,是夔牛。”
“好的,小黑子。”
“叫我本名,夔牛!”
“好的,小黑子。”
小黑子也是无可奈何,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望向远处一遗迹。
“那你所说的,八十面夔牛震天鼓,在何处?”林斯文轻声问道。
“这天井,便是八十面夔牛震天鼓的入口。那夔牛鼓,由我父亲皮骨制成,鼓内还留有我父亲残魂,威力堪比上古三皇五帝之圣器,一震山河地动摇,二震九州天地崩,三震大道尽破碎。如不能得到震天鼓认可,强行驱使,只会身死道消。”
“小黑子,那你为什么执意要进入此地?”林斯文也不纠结,转而问道。
“此溶洞浑然天成,其中不乏有诸多万年钟乳石,修行之人莫不是趋之若鹜。此溶洞顶部的天井,便是汇聚溶洞内万年钟乳石精粹之泉眼。”
“万年钟乳石有什么用?”
“此溶洞,千年才聚万年钟乳石之精粹于一滴,寻常万年钟乳石就有起死回生,活人白骨,境界恢复至巅峰之逆天功效。你小子,既已是鸿蒙圣体,先后经历天雷劫,真火劫,此泉眼中万年钟乳石精粹,便是你经历弱水劫之关键。”
“你有这么好心?”林斯文怀疑地问道。
“泉眼就在前方,几千年来仅凝聚了五滴,我服用了一滴,剩余四滴,快去用你随身带的玉净瓶收纳。”
“你怎么知道我有玉净瓶?”
“你小子嘚瑟的,下崋山第一天夜里,就把乾坤袋翻了个遍,将里面东西都倒出来,一一展示给我于黄皮子,晚上做梦把你自己都笑醒了。”
“那你,现在恢复到大散关时候的妖圣境界了?那还怕那什么小狮子,出去刚它!”
“境界修为是恢复了,但身体还仅仅是元神状态,还得重塑肉身才行。”
林斯文眼神复杂地看向夔牛,他早已通过赵擎宇的记忆,回忆起大散关之战的始末。
“看你身世可怜,罢了,你是不是瞅见我乾坤袋里的器物,时刻惦记着我的宝贝?”林斯文充满警惕之色,看向夔牛。
“这乾坤袋,被你大师兄下了禁制,妖帝之下,莫不能破开。”
夔牛说完,看向这方天地中的一口井,林斯文上前,从乾坤袋里取出玉净瓶,打开瓶塞,夔牛所说的四滴精粹,自动飞入玉净瓶之中。
“林斯文,这下该你了!”
“该我什么?你莫不是想害我,当心小爷我不乐意,催动大师兄留下的禁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就吹吧,大师兄可没你这小子,这么小心眼。”
“那你要不试试?”林斯文还想装腔作势,却是欲要催动五行遁术,逃离而去。
“我是让你,帮我召唤出吾父之英魂,以八十面夔牛震天鼓为根骨,重塑吾之肉身!”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
“你打开乾坤袋中,你四师兄留给你的信。”
“你真是条好狗,居然偷看四师兄留给我的信!”
“谢谢夸赞。我能说,是你那天梦游,自己打开信念给我和黄皮子的吗?”
林斯文将信将疑地打开,其中一金丝织成的锦囊,其中一封早已打开的信,其中却如同夔牛所说。
林斯文也不迟疑,掐起玄奥手势,念动口诀:“崋山剑派祖师在上,林斯文敬请,急急如律令!帝道之王权紫气,显!”
霎时这方天地内,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一道惊天巨响,比夔牛之本体还要庞大数倍的夔牛虚影显现。
林斯文,还有昏迷不醒的疣猪,被从这方小世界,从天井处被挤了出去,耳边传来了夔牛似笑非笑的声音:“你先替我,抵挡这魁狮妖皇片刻,快死的时候,就服下一滴万年钟乳石精粹。”
原来这方小世界便是,八十面夔牛震天鼓之本体。
天井之下,却不见四方台,溶洞此时也是四分五裂,到处灌满了江水,就要崩塌了。
林斯文从高台处坠落,直直地落入水中,林斯文爬到一旁一处还未淹没的石洞处,刚起身,正欲歇息时,突感身上汗毛倒立,身后传来一道惊天怒吼,震得林斯文三魂气魄差点离体。
魁狮妖皇,从水中显现出巨大的头颅,身躯几欲填满溶洞。其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呼出的气息,带着惊天的怒火,欲要将林斯文烤熟。
魁狮妖皇,狂性大发,也顾不得到底是谁杀死了自己的爱妾。
林斯文赶忙伸手,着急说道:“妖皇大人,你别误会,你的爱妾魅蛛之死,不关我的事,是蓬蓬干的!不信你问蓬蓬。”
昏迷的蓬蓬正沉入水中,被水呛了一口,在水中挣扎的爬上另外一边洞口,老实巴交地赶紧解释道:“不是蓬蓬干的,蓬蓬也不敢啊。”
魁狮一掌拍出,带出漫天水花,向着林斯文拍去,蓬蓬再次被卷入水中,不知所踪。
林斯文早已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念动五行遁术的法诀,化作一滩水,融入溶洞的江水中。
魁狮妖皇,再度陷入癫狂,在水中各种翻腾,将溶洞都撞了个稀碎,巨石乱飞,惊涛骇浪,地动山摇。
林斯文被颠得七荤八素,现出真身,钻入一尚且完好的石洞中意欲逃遁,魁狮妖皇吐出一道炙热的吐息,往林斯文身形激射而去,林斯文再次催动五行遁术,化成水,钻入水中。
魁狮接连从嘴里,喷出十几道吐息,早已破碎的溶洞,炸得千疮百孔,溶洞承受不住魁狮妖皇肆虐,就要崩塌。
林斯文身上灵气临近枯竭,识海之内乱作一团,身体被魁狮震出内伤,鲜血在江水之中扩散开来。
林斯文心想,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魁狮妖皇,凝聚起一道巨大的吐息,向着溶洞顶天井而去,意欲毁了震天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