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认定是唐家寨的乡勇队,主要就是大牛和那柄大斧,太具有辨识度了。
基本上关注过乡勇队的人,听过乡勇队事迹的人,都会对手持长柄大斧的大牛有很深的印象。
胡天志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胡兴达被他们杀了?”
逃回雁荡山的那人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舵把头,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拿这种大事来骗你。”
“啪……”胡天志气得怒不可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右手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之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胡天志阴沉着脸,再次喝问,“他们在雁荡山山下有多少人?”
“回舵把头,只有十来个人。”
“可是他们配合默契,刚猛得很,除了那种弩弓的攻击速度很快之外。”
“他们骑的都是那种战马,比咱们的驽马要大上一圈。”
胡天志听了之后,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口中怒喝,“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十几个人就把你们两百来号人,打成了这个鬼样子。”
“平时一个个不是厉害得很吗?”
“两百多人被十几个人打回来,说出来劳资都觉得丢人。”
“一拥而上不会吗?别说还有刀盾,一人一拳都能够把那些狗贼捶成内伤。”
“呸……”
伏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弟,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在心中腹诽道,“别人骑着战马,根本不给近身的机会,都近不了身,这还怎么捶?”
“你这嘴一张一闭,说得倒是轻巧。”
“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啊。”
胡天志此时转头便对旁边一个雁荡山的匪寇喝道,“召集兄弟们。”
“劳资就不信那狗屁乡勇队有三头六臂。”
小弟闻言,赶紧回道,“是,舵把头,小的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胡天志一言不发挥了挥手。
没多时,那小弟就召集了一百六十号人手。
胡天志身穿皮甲,腰挎长刀骑在驽马上面。
看着广场上面已经集结好的百多号人,他高声喝道,
“弟兄们山下来了几只老鼠,咱们这就下山去,把那几只老鼠给宰了。”
“杀、杀、杀……”一众山匪根本不知道其他人遭遇了什么。
此时个个都兴奋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高声呐喊起来。
自从胡家庄的那些小祖宗上山之后,大家伙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一直没出发泄,如今来活了,众人都高兴得很。
总算有地方能够让自己出口气了。
胡兴文听说山寨的异动,心中有些担心,快步走到了胡天志的跟前。
他冷着脸喝问道,“胡天志,你这是要去哪里?”
“本少主告诉你,你别想着占据了胡家庄,就不回来。”
“否则的话,那些人一个都甭想活着。”
胡天志眉头紧皱,阴沉着脸,努力克制着自己。
他怕自己一冲动,就会一巴掌呼到胡兴文的脸上,太特么欠揍了。
眼下大敌当前,这狗日的竟然来找茬拖后腿。
胡天志隐忍了这么久,此刻毫不客气地回怼。
特么地没有动手,已经算客气了。
“胡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胡天志从来说一不二,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至于那胡家庄,我们兄弟不稀罕。”
“要是你不信,你自己带人下山去看看。”
“有人都打上门来了,你还要在这里和我窝里斗?”
“胡公子,你这脑袋没有被驴踢吧?”
说完胡天志白了胡兴文一眼,神色甚是不屑。
招呼着一众山匪就准备下山去。
“你敢骂我?”
“你特么敢骂我?”
胡天志的喝骂,顿时让胡兴文炸毛,他指着胡天志,嘴唇不停颤抖。
“胡天志,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不跪下磕头向本少主认错,要不然,本少主今日就要执行家法。”
胡天志见胡兴文在这个敌人都打上门的关头,竟然还在胡搅蛮缠。
心中顿时就火冒三丈。
这段时间隐忍,压抑的情绪也在此刻爆发出来。
他手中的长刀指着胡兴文,怒骂道,
“胡兴文,你特么搞清楚。”
“要不是劳资收留你们这些游手好闲,啥事不干,只会干饭的公子哥。”
“你们能活到今天?”
“要不是看在老爷的份上,劳资没有给你计较。”
“你特么还真以为自己是胡家家主了?”
“我呸......”
“特么地别人都打到山脚下了,你狗日的不想着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还在这里格老子窝里横,真当老子不敢对你动手吗?”
“劳资特么认你这个家主,你特么才是家主。”
“劳资不认你这个家主,你在这里就是一坨屎。”
“自己不好好想想,为毛老爷到最后都没有将信物交给你?”
说着他一刀背拍在胡兴文的脸上,冷着脸喝骂道,
“好狗不挡道,给劳资滚一边去!”
“再列列,劳资就赶你们下山去。”
“有给劳资哔哔的本事,去杀下打外人去啊?”
“格老子这里跳脱,算什么本事!”
一众雁荡山匪寇,此时听到胡天志对着胡兴文一阵狂喷。
众人心中如同六月天喝了冰水一般,酣畅淋漓。
感到实在是太爽了。
所有人此时腰板都挺直了,气也顺了,手脚又有力了。
都觉得自己一口气跑下雁荡山都不带喘的。
“还是舵把头给力,受了这些天的委屈,可是舒坦了。”
“可不是,当他们是胡家人,他们就是,不当他们是人,他们啥都不是。”
“呸,啥玩意,天天吆五喝六,丧家之犬还真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看着胸膛剧烈起伏,面色青得发紫,紫得发黑,浑身颤抖的胡兴文。
胡天志都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倒了下去。
他一把推开胡兴文,再次翻身上马,昂首挺胸带着百多号兄弟,向着雁荡山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