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山据守的刘勋派出使者请求援军以收复失地。
得知会来救援的人是谁后,孙策斗志昂扬,充满了几乎要溢出的力量。那表情可以说是充满了杀气。
“刘勋,你竟然把黄祖给引来了。”
仇敌刘表的手下黄祖,在孙坚丧命的那场战斗中,曾一度战败被孙坚军俘虏。由于父亲的遗体落入刘表之手,便用他交换回来,但在被释放之际,他朝着孙坚阵营说了些轻蔑的话。
当时不得不忍气吞声把他活着交出去,如今可无需再忍耐。孙策发誓一定要取他性命。
“伯符,别太急躁。”
一心复仇的孙策,周瑜劝他自制,但周瑜自己也情绪高涨。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严峻,涨得通红。
孙策和周瑜的热情,让周围的人感觉仿佛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喂,公瑾,你不也一样。真是的……子敬,你可得好好管住这两人。”
即使被两人的热情影响,张昭也没有附和,而是向新加入的军师鲁肃下达参战指示。鲁肃恭敬地行礼表示接受,但他觉得压制这两人比对付黄祖还难。
作战会议迅速召开,首先决定在黄祖的主力部队到达之前,先消灭刘勋这个碍事的家伙。原本刘勋是目标,现在却成了碍事的人。在讨伐刘勋时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确认玉玺的下落。在占领皖城时没有找到,所以很可能被刘勋带走了。
要问出玉玺的下落,或者如果他持有就夺过来。这样刘勋就没用了。
然后,终于到了讨伐黄祖的时候。由于还不清楚黄祖的行动,所以决定在西塞山商议对付黄祖的策略。孙策率领三万士兵前往西塞山。
西塞山的刘勋军,原本应该有十万人,现在却只剩下大约五千人,惨不忍睹。可能是因为粮食短缺以及对刘勋的军事指挥产生怀疑,很多人都离开了。
不管怎样,刘勋得到的似乎只是一场空。气势汹汹地膨胀起来,一旦破裂就什么都没留下,就是这种状态。这样的刘勋根本无法对抗孙策,正如孙策所料,遭遇了惨败。
刘勋带着几百名亲信逃到曹操的领地。孙策虽然让主将逃脱了,但好歹抓住了他的堂弟刘偕。
然而,无论怎么询问,刘偕都坚称不知道玉玺的事。他也不像是在包庇刘勋,无论什么时候问都是同样的回答。孙策气急败坏,杀了刘偕。
暂且放下玉玺的事,转换心情。召开了对付黄祖的作战会议。
据说对方以黄祖的儿子黄射为先锋,率领五千水军朝这边来了。首先在水上迎战,然后攻击后续的黄祖主力部队。为此,孙策在长江上部署了两千艘战船,等待着。
然而,得知刘勋败逃后,黄射不战而退。既然刘勋不在了,黄祖也就没有了战斗的理由。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但已经被激怒的孙策可不这么认为。他就像在说既然拔出了刀,那就战斗到底,于是开始向黄祖的居城夏口进军。
另一方面,刘表这边虽然后悔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但又怀疑孙策的进军是为了占领荆州。他命令黄祖死守夏口,并把精锐的长矛部队五千人交给外甥刘虎和韩曦,作为援军派去。
孙策军和黄祖军在夏口以南的沙羡激烈交战。这场战斗从黎明开始,出乎意料地在短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
除了一心复仇的程普、黄盖、韩当之外,周泰、蒋钦等新锐也表现出色,斩杀了刘虎和韩曦。黄祖看到自己的军队被斩首两万,无奈败退回夏口。
但是,孙策军也并非没有损失。由于没有用计谋,只是靠力量硬拼,近一半的士兵受伤。因为这种战斗方式,孙策、周瑜、鲁肃三人被张昭狠狠地批评,不过这是后话了。
孙策包围了夏口城,继续追击黄祖。城池坚固,黄祖没有出城迎战的迹象。
“上次的方法这次应该不管用了吧。”
“他应该没那么笨了。”
以前俘虏黄祖的时候,孙策和周瑜曾挑衅他把他引出城外,但同样的方法这次似乎行不通了。孙策军也疲惫不堪,难以进行长期的围城战。如果刘表的援军到达,战局可能会被逆转。
“没能看到黄祖的首级,真是可惜,但看来只能撤退了。”
“如果我能再冷静一点,也许结果会不一样。很抱歉。”
“子敬,这不是你的错。”
孙策和周瑜异口同声地说。这次糟糕的战斗是孙策和周瑜主导的,应该反省的是他们两人。
“回去肯定要被说教了。”
“……确实。”
可怜的鲁肃也预计会被牵连,他向孙策献策。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豫章郡附近,听说治理那里的华歆是个聪明的人。我们去说服他加入我们怎么样?”如果占领豫章郡,扬州全境就都在孙策的统治之下了。
从某种角度看,这次一系列的战斗可以说是孙策赶走了蹂躏豫章郡的刘勋。似乎有谈判的余地。
“明白了,交给你了。”鲁肃立刻派使者去见华歆。
孙策军进入豫章郡时,华歆出来迎接孙策,表示恭顺之意。孙策也回礼,把华歆当作上宾礼遇。虽然没能杀掉黄祖,但意外地收获了豫章郡,孙策意气风发地回到吴县。
除了这些成果之外,孙策还面临着如前所述的张昭的严厉批评。听着张昭的话,孙策疲惫不堪,终于被解放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喘口气。正想着喝点酒什么的时候,护卫告诉他有访客。
“哎呀,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让他进来。”进来的是袁耀。因为孙权和他妹妹结婚,他和孙策已经是亲戚关系了。
“怎么了,袁耀大人。”
“首先,我是来感谢您同意我妹妹的婚事。”
“这没什么,我也疼爱弟弟。如果他能抓住幸福,这是应该的。”
虽然说像父亲一样有点夸张,但看到孙权高兴,孙策也很开心。袁耀再次感谢孙策,然后说虽然不是因为成了亲戚,但想坦诚地和孙策谈一谈。
这也是孙策所希望的。他让袁耀有话直说。
于是,袁耀苦涩地坦白道:“我父亲总是拿我和你比较,说实话,我以前很讨厌你,孙策大人。”
以前袁术曾说过,如果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这似乎不是客套话或玩笑,而是真心话。但孙策不知该说什么,无言以对。
“但是,现在近距离观察你,了解你之后,我明白父亲说的是真的。”
“不,我只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对人很体贴,对我们也很宽容。我远远比不上你。”
袁耀再次称赞孙策并行礼。然后,他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涂着红色漆的盒子。
孙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盒子和他梦寐以求的装着重要东西的盒子非常相似。
“袁耀大人,这个盒子里,难道是?”
“是的,这是传国玉玺。”
“果然!”
孙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不在皖城的宝物库里,刘偕也不知道。没想到竟然在袁耀手里……不,他是袁术的儿子,拿着也不奇怪。真是灯下黑。
“这东西在袁家手里不是好事。我把它交给你。”袁耀把玉玺递给孙策,孙策心中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大声哭泣,流下了大颗的眼泪。
听到动静,守卫以为有什么异常,打开门,周瑜也从后面跑了过来。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
“怎么了,伯符?”
孙策说不出话来,只是把手里的东西给周瑜看。周瑜也惊讶得一时忘了呼吸。
“这,难道是……”
“……我终于可以在父亲的墓前汇报了。”
“是啊……是啊。”
孙策和周瑜膝盖相抵,一起拿着玉玺的盒子。两人的嚎啕大哭在城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