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面色犹豫道:“奴婢也不太确定,不过夫人若是无事,为何会严守栖林院?”
玉娘想了想,那日崔颜的神情确实不对劲,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一脸肃杀之气,看着不像是普通人。
翌日用膳时。
玉娘特意提了提此事,果然萧元昇立马问道:“你是说崔颜受伤了?”
玉娘轻轻点头,低声道:“那日我看到夫人脸色惨白,衣服上也有血迹,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元昇默了默,又听玉娘继续道:“会不会和下江南有关?其实夫人完全不必如此抛头露面....”
他安静了一瞬没说话,玉娘悄悄瞥了他几眼,见他这个样子就知他听进去了,她得意地勾唇。
用完膳,萧元昇去了栖林院,却被落冬挡在院外。
“这几日我都没看到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问。
落冬低着头道:“夫人只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萧元昇闻言提步欲往里走,落冬挡在他面前。
“夫人已经睡下了。”
萧元昇沉声道:“我进去看一眼又如何?你一个侍女也敢挡着我?”
落冬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开,她想到陛下说的话,就莫名有底气。
“夫人吩咐,奴婢不敢不听。”
萧元昇听后微微发怒道:“她的话你要听,难道我的话就不听了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处置了。”
落冬道:“卖身契在夫人手上。”
一句话顿时将萧元昇噎住,他还想再训斥落冬,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转身进去将门关上了,只留下萧元昇在院外瞪着眼。
落冬回到院中,发现崔颜已经起身。
她连忙问道:“夫人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崔颜披好外衫,道:“我去下江南,这几日都没去铺里看看,不知情况如何。”
落冬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走上前道:“夫人,你身体还没好全,还是先不要去了,休息几日也无妨。”
崔颜摇摇头,她走到梳妆镜前简单梳了一个发髻,插上一只素白的玉簪。
“如今正是下江南的关键时候,我放心不下。”
崔颜走到门前,刚打开门便见司琴守在门前。
她冷淡开口:“陛下说了,夫人这几日不能出去。”
崔颜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就出去一会儿,晚膳前就回来,他发现不了。”
司琴摇摇头,身子挡在门前道:“不可。”
崔颜无奈,她只好吩咐落冬去将下江南的账本带来。
见落冬面色犹豫,她道:“若你不带来,我始终放心不下,还怎么养好身子?”
落冬想了想觉得也十分有道理。
午后,谢忱悄声进了房中,便看到崔颜已经坐到案桌前,不停地算着下江南的账本。
他双眉微微蹙起,走近了些问道:“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又开始看账本了?”
说着,他抬手将那账本合上。
崔颜抬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怒气,道:“我已经许久没看下江南的账本了,现在瞧着问题也不少。”
谢忱慢条斯理地将那账本拿起来瞥了几眼,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道:“就这账本你要花这么多时间去看?”
崔颜双唇微微张开,看向他问道:“你以为算账很简单?”
谢忱看了一眼那账本,之后便轻轻拨了拨算盘,他将那算盘推到崔颜面前,问道:“看看?”
崔颜低头看了一眼他算的数竟然和自己的一样。
她算了好几个时辰,没想到谢忱居然短短时间就算好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崔颜微微惊讶,难道当皇帝还要会算账么?
她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竟都不如谢忱快。
谢忱放下账本,他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汤,轻推到崔颜面前。
“把汤喝了我就告诉你。”谢忱声音柔和,带着一丝轻哄。
崔颜问到那油腻的味道直蹙眉,她看向谢忱,道:“还要喝汤?不过是皮肉伤,不用喝这么多了。”
谢忱将汤勺摆到她面前,还放了几道解腻的小菜。
他低声道:“正是因你前几日太劳累,才会昏迷过去,身子本来就纤瘦,如今看着更孱弱了,若不把身子养好,今后才怎么开酒楼?”
崔颜听后立马咕噜咕噜将那汤喝下,满眼期待地看向谢忱,问道:“现在陛下可以告诉我算账如此快的秘密了吧?”
谢忱不急不忙地拿起一张手帕,极为自然地抬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渍。
之后他坐到对面的贵妃椅上,声音懒懒的,“之前朕有一位先生,极为了解商贾之道。”
崔颜道:“那...”
谢忱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继续道:“若是你身子养好了,那我便将那先生带来见你。”
崔颜一听顿时泄了气,这伤虽说不重,但要养好也要一月之久。
她看向对面正在悠闲看书的人,忽然安发现他这段时日几乎每天都来。
崔颜问道:“这几日陛下总往栖林院来,难道不怕被发现?”
况且堂堂陛下竟亲自来送汤,难道真的这么闲?她实在不相信。
谢忱的视线落在书上,低沉开口:“朕要看着你喝下去才放心”
崔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两人也不会太尴尬,都各自看着手中的书。
等到谢忱走后,崔颜唤来了司琴。
“你可有再去金凤阁?”崔颜问。
司琴摇摇头,“怎么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日海棠帮着他们逃跑,金凤阁那些人定是能查出来,恐怕海棠要受些苦头。
崔颜吩咐道:“明日你去找海棠,看看她怎么样。”
司琴点点头,又听崔颜补充道:“和暗辰一起。”
金凤阁那个地方就如龙潭虎穴,她既然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