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顿时抽出腰间的剑挡在她的身前,那妇人立马站定,惊恐地望着那亮锃锃的刀剑。
崔颜按住司琴的手,眼睛却看着妇人道:“司琴,别激动,要是伤了她,你恐怕还要进牢狱。”
司琴冷声道:“夫人乃陛下亲封的国公夫人,看谁敢伤她!”
此话一出,方才还看好戏的人顿时住了口,他们看向面前这个带着帷帽的女子。
只能隐约瞧见她的面孔,但也不清晰。
崔颜看向于烁问道:“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于烁便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崔颜。
原来这个妇人是钱壮的媳妇,几日前钱壮在运送货物的时候酗酒坠河而死。崔以哲知晓此事,便拨了银子给这位妇人,以作抚恤。
崔颜听后神情严肃,她道:“此事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随后她看向那妇人,道:“夫人,你可否随我们回府?有许多事还需要问您。”
那妇人满是戒备地瞪着眼道:“去就去!若是你们敢对我不利,我的亲人便会立刻将证据都呈给官府,到时你们就等着吧!”
崔颜看向众人,而后高声道:“崔家向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夫人若想便直接去官府吧。”
那妇人一听去官府,神情立马就变得犹豫了。
崔颜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若这妇人真想替自己丈夫申冤,早就闹到官府去了。
如今恐怕还是为了那赔偿的银子而来,或者说她想要更多。
妇人冷哼一声道:“既、既如此,那我便随你去府上。”
于烁带着那妇人来到崔府正厅,崔颜坐在正上方,看向于烁问道:“承诺赔偿的银子是多少?”
于烁答道:“一千两。”
妇人冷哼一声:“别说一千两,我连一个铜板都没瞧见!”
“怎么回事?”崔颜问。
“这....”于烁面露难色道:“此事我也不知,是二东家身边的人去负责此事.....”
崔颜抿了抿唇,她安抚道:“夫人放心,该给的我们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至于方才你说你夫君是惨死的?到底何出此言?”崔颜问。
妇人道:“我看了我夫君的尸体,他双唇泛紫,明明就是被毒死的!”
崔颜皱眉问道:“当时仵作没有验尸么?”
于烁小声道:“当时二东家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说拿银两来解决。”
听后崔颜便察觉出了不对,按照她对崔以哲的了解,他不是这样随意之人。
为何这件事却处理得这么潦草?
崔颜想了想道:“此事我会查清,若是你真的没拿到这一千两,明日我会派人送去你府上。”
说完,那妇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随后崔颜让于烁把人带回去了。
“东家,这....”于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崔颜扶了扶额道:“先查清楚到底有没有给钱氏银子,若是没有,明日便把一千两送到她府中。”
于烁点头道:“好,不过此事...恐怕还要找二东家他们.....”
他面色犹豫,崔家分家的事情他已经知晓,所以才觉得不知该如何。
“你先去问。”崔颜道。
于烁立马去找了崔以哲,毫不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回来禀报时,崔颜也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她只是道:“再找几个人,轮番去喊。”
于烁立马照做,他喊来平日的几个心腹,轮流在崔以哲府外喊个不停。
崔以哲被吵得根本无法正常接客,他怒气冲冲地出门,指着于烁破口大骂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于烁指向一旁的马车,轻笑道:“夫人有请。”
“哪个夫人?”崔以哲明知故问。
于烁道:“自然是一品国公夫人。”
崔以哲愣住,崔颜竟拿身份压他,若是他不去,崔颜也可以亲自上门来提他。
他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这个崔颜真是太可恨了!
崔以哲没办法,他只好出府上了马车。
*
河面上,一辆不起眼的小船正朝着一艘商船追去。
为首的男人一身劲装,身后还站着一行穿着黑色劲装的人。
夜北道:“主上,就在前面的船上。”
谢忱点头,低声道:“分开行动,先不要伤人。”
小船悄无声息地逼近商船,他们利落地翻上了船。
他们摸索着前往船舱,凭他们的身手,没多久船上的人就被他们打晕倒地。
谢忱带着人潜入船舱,打开那黑布一看,里面竟全部都是兵器。
夜北倒吸一口气,叹道:“这、这些...”
谢忱抬眸看去,整个船舱内的箱子都用黑布盖着。
夜北连忙命令人将所有的黑布都掀开,上面无一例外都放着兵器。
“陛下。”夜北忙看向谢忱,“没想到他们竟然私铸兵器!”
这可不是小事,燕王在哪里来这么多钱可以铸兵器?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么兵器就一直都没被人察觉。
谢忱眼眸闪过一抹寒光,问道:“这些船只是哪一家的?”
夜北面色犹豫道:“是...是...崔家。”
“崔家?”谢忱侧眸,他又确认般地问道:“你确定是崔家?”
“是,这些船夫和船只都是崔家漕运的。”夜北道。
夜北神情十分怪异,没想到陛下追查这么久,结果发现是崔家。
“那陛下,我们要不要马上将崔家拿下?”
见谢忱看向他,夜北补充道:“夫人定是不知晓此事....”
谢忱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冷声道:“我隐约记得这些日子崔家不少码头都被人夺去,若真是崔家在运送这些东西,他们为了什么?”
夜北也恍然大悟道:“难道说....”
谢忱眼眸冷了冷道:“既然他想玩,那我们便陪他玩。”
“陛下是想将计就计?”夜北道:“不过这样做肯定是牺牲崔家....”
谢忱沉吟了额许久,命令道:“先将这些东西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