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熹在棺椁另一边,她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阅读着棺椁上这位公主的生平。
她自认为自己是有点文化的,但……仅限于简繁体的行楷宋黑捏、、
看隶书都带点汗流浃背,别说篆书。
而且你个东汉的公主为什么还要用篆啊!!!
虽然是汉篆(心虚
是旧时代文盲的无能狂怒。
看不懂是一个,古人的简写理不顺也是一个。
“我刚刚下来看到了白膏泥和木炭,公主陪葬陵密封都那么好了,周围不会有帝王陵吧。”张海客想上前伸手擦擦棺椁上那层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好看清楚上面的字,一下被吴承熹拉住了手。
“谨慎点。”空气中有很浓朱砂的气味,人待久了说不定会有问题。
而且,这是位东汉的公主。
东汉主要是以“族坟墓”为主,讲究一个同族合葬,延续了西周和战国时期的一些制度。
就和张海客自己说的一样,公主陪葬陵都密封的那么好了,帝陵还用说。
另一层意思不就是危险系数很高吗。
许是体内流淌着长沙土夫子的一半血统,吴承熹对前走三后走四这句话是贯彻到底的。
在张海客奇异的眼神下,吴承熹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根毛笔。
很想吐槽谁家好人下地带毛笔啊,写到此一游当壁画吗?
“嗯。”张海客咽了口唾沫,忍下来吐槽,用毛笔扫掉灰尘,眯着眼睛开始扫描上面的信息。
火光很稳定的照耀着,张海客久违的这么安静认真。
他是要比吴承熹和张小官加起来都会看古文的。
“她是一位东汉的公主,还是个才女啊。”张海客抬起头,借着微软的火光扫了眼周围的墙壁,在东南方向找到了一幅女人站着在书桌上写着些什么的壁画。
“东南方向,震卦。”
吴承熹绕了遍椁室,只有那一幅壁画。
“公主,是才女,很孝顺,对弟弟妹妹和孔融让梨的态度差不多。”
他知道吴承熹算半个莽夫,不乐意听文绉绉的那一套,于是说的非常接地气。
“孔融让梨?你知道孔融最后是孝行有亏死的吗?”
“那不还是孟德“讲道理”把人噶了吗?你少打岔。”张海客哼了一声,瞪了眼吴承熹,继续看生平。
可惜,好像到这里就没剩多少了。
这位公主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连夫婿都没有。
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整个家族在这块地下边撑腰的。
不像他,他是张家人,最终的归宿是张家古楼,是只有手能到达张家古楼。
就像某某齐史,只有手能上天堂一样。
“咋不继续说了。”椁室很干净,这里密封的真的很好,都过去半个来月了,这里的朱砂味还没散干净。
按理来说,封土有木炭,多少是能起到一个净味的作用的。
“没啦,就只有这些。”张海客没好气的把毛笔还给吴承熹,自己拿着蜡烛逛了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棺椁之上,“那,开棺?”
吴承熹点了点头,扯了扯绳子示意小官也下来。
棺椁是榫卯结构裹着里面的木棺的,这里硫化汞味道太重了,这棺材里面的棺液那更是想都不敢想有多红,这下怕是真的和客哥儿想的一样能一睹公主的芳容了。
棺液有毒,陪葬品估计都在棺液里泡着。
俗话说得好,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被棺液泡着的陪葬大概率是完好无损的。
不过再怎么完好无损,有毒的物件,也不可能摸回家玩,也就沾个一睹芳容。
说实话,这棺吴承熹也不是那么想开。
三个人下来的氧气消耗和凿开棺椁的氧气消耗不是一个等级的,得在蜡烛熄灭前出去。
小官伸出奇长的食指和中指,沿着棺椁轻轻摸索,感受着细微的差别,“这里。”
凿子很快扒开了椁,露出里面严丝合缝的棺材,看大小,这位公主离世的时候和他们现在的年龄没差多少,顶天也就十二三岁。
“诶,不对啊。”
张海客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棺椁的高度,又回去看了几眼生平,“我看书上说,这东汉年间的,陪葬品会在棺椁之中,你们看这棺椁的高度是不是有点对不上这棺材啊。”
吴承熹也跟着蹲下身,敲了敲棺椁底部,传出来的声音很奇怪,但应该确实是和客哥儿说的那样,这棺椁下面是空的,但声音又不像是完全空的。
而就在此时,放在棺椁之上的蜡烛火光闪烁了一下,吴承熹抬头看去,火光明显黯淡了许多。
氧气剩余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