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吴承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吴老狗。
她的想法只是她的想法,最重要的还是吴老狗的意愿。
要是半年前镖子岭那件事真的给他带来了大到这辈子都不想下地的心理阴影的话,吴承熹也不会勉强他的。
也是当晚,吴承熹才知道吴老狗为什么要特意训狗来盗墓。
在镖子岭那次意外事件之后,他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嗅觉。
南派土夫子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个鼻子去判断墓下边有没有毒。
东西的好坏,有时候也是靠鼻子就能闻出来。
小时候吴老狗的强项也是嗅嗅嗅,只可惜,那场意外不仅带走了他的家人,还带走了他可以说是引以为傲的嗅觉。
嗅觉缺失有很多原因,小到风寒感冒大到脑膜瘤压迫,按照吴老狗说的经过,吴承熹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一脑袋抡树上的时候,经筛板的嗅神经嗅丝被撕裂,或者嗅球被撕碎了。
嗅觉神经传导路径很脆弱,较轻微的头部外伤也可能造成嗅觉丧失。
一般来说,嗅觉神经受损是可以自我修复的,也就两三个月,吴老狗这种情况已经快半年了。
嗅觉神经受损最佳恢复期也就三个月,可以说是被判死刑了。
坏消息,失去嗅觉了,好消息,有小狗当鼻子。
吴老狗没有正面回复吴承熹,只是说了要先试验一下个人能力。
他抱着小犬神,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想要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护着自己的一方小世界,最好的跳板就是张启山伸过来的这次机会。
张启山需要经验,他也一样。
次日一早,吴老狗出门和掌柜的提出了辞职,后脚就去和解当家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这份茶楼的工作是解当家的帮忙找的,现在不干了理应和他说一声。
吴承熹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小齐看风水,顺道还带上了洛阳铲凿子之类的工具。
你别说,南派的工具是要比北派丰富一点,极个别的工具还得练习一番才能使用,不然很容易会伤到自己。
吴老狗出门没有带小犬神,吴承熹干脆一道带上,让小狗熟悉一下气味也好。
小犬神被训练的非常好,如今唯一的问题和吴老狗一模一样,就是没有实践经验。
“嘶……”
走着走着,齐铁嘴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娇俏小脸,挠了挠脖子又拍了拍袖子。
这都快三月了,长沙郊外大山大岭的,没蚊子这么不科学??不应该啊……
要知道,以往这个月份,他上山都是需要去药材铺特意抓一驱蚊防虫小香囊随身携带的。
“咋?有蚊子咬你啊。”吴承熹走在前面,意识到齐铁嘴停下之后回头便看到了他左拍拍右拍拍。
如果是蚊子的话那确实是有点太罕见了。
别的不说,吴承熹这满减的人生中,见过蚊子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没,就是这才稀奇啊。”齐铁嘴抬头嘿嘿笑着,走快了两步站到吴承熹身旁,“你都不知道,往年这个时候,我得被蚊子追着咬。”
短短的一句话,道出无尽心酸。
吴承熹轻笑出声,“回去给你配一香囊,保准你这个夏天蛇虫鼠蚁绕着你走,蚯蚓都不带见着的。”
两人走到了上次来过的山顶,边看风水边商量着哪里最合适小吴做复健。
小吴是有很扎实的基础的,要是找的简单的,多没意思,复杂了也不行,他还是第一次带着小狗下墓呢,多少还是得习惯习惯的。
最后两人选定了一处藏风聚气的地儿,在半山腰,太阳从树影的缝隙中洒落,风轻轻吹,树影便跟随着风的足迹随之而舞。
轻盈又温暖。
还没蚊子。
齐铁嘴充满感慨的坐在树下,看着树影斑驳,感受着风亲吻脸颊的轻柔眷意。
他从堂口带过来了一个装满茶的水囊,此时打开水囊,被闷了许久的茶香味一点一点向四周围的空气蔓延。
生活,如此简单。
天蓝蓝的,他懒懒的~~^^
与他慵懒享受不一样的是旁边挖坑的吴承熹。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长沙挖坑,不同于吉林土质松散或泗州土质黏重,长沙的土在中间区域,偏硬,泥沙偏多,挖起来怪费劲的。
吴家还有特别的工具,专门用来把挖出来的土送走,挺有意思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