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洛阳城东十几处地方都爆发了战斗,死者有内卫,也有蛇灵逆党。
肖清芳的人头被李存希找了个盒子盛起来,稍后入宫面圣还要用。
等黄胜彦带着一批内卫赶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了在宅子里面进进出出的李存希等人。
还有院子里面那一具身穿银白色铠甲的无头尸体。
“这是肖清芳?”黄胜彦惊诧道。
“是的,这就是肖清芳。”李存希指了指放在一边石凳上的盒子,“人头就在里面,待会儿进宫面圣,这颗人头我得带进去,不然陛下或许还不放心。”
闻言,黄胜彦脸色有些不自然。
李存希说的“陛下不放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岂能不知。
在内卫府中,现在还有两支内卫小队并没有归他管辖,这两支内卫小队的领头人,分别是凤凰和游欢。
他们今夜的行动,不管是负责抓捕四散逃跑的蛇灵逆党,还是直扑肖清芳,大概都在游欢麾下内卫的监视之中。
李存希拿着肖清芳的人头进宫面圣,不管皇帝看不看这颗人头,李存希的任务都算是完成了。
“李府牧真是心思细腻之人。”
黄胜彦说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不心思细腻一些,这两日便会有大臣来参本官一本啊。”
李存希背着手,半仰头。
“我已经是百官之首,若是再不谨慎一些,似梁王等辈,想尽办法要将我取而代之,真发现了我的痛处,只怕我这颗人头,也如肖清芳一般。”
黄胜彦不接话,面无表情。
本朝的官员们多数都是结党营私之辈,李存希受到如此关注,也是情理之中。
恨不得取李存希而代之的人,朝堂之上一抓一大把根本抓不完。
“哦,黄将军,你来了,你总算来了。”
武延昊笑着从正堂出来。
“还请黄将军令手下的内卫搜一搜这里面,我们就几个人,这么大的宅子,不好搜。”
黄胜彦大手一挥,跟进来的内卫立马冲进正堂以及正堂两侧的小道,开始搜查这座宅子,以免有漏网之鱼蛰伏。
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这座宅子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人,众人这才出来。
黄胜彦留了十名内卫在这里看守,而后护送着李存希一行人去往皇宫。
遮天蔽月的大团乌云已经散去,露出了一轮圆月和满天的星星,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面、房屋还有众人的身上。
走出城东,一路以来,众人看见了数十具尸体,有内卫的,也有蛇灵成员的。
“看来战况不是很理想。”
武延昊四处张望,前面的巷口里面,被人抬出了两具尸体。
一个是内卫,另一个也是内卫。
“好在首恶已诛,剩下的若是不放走,任由他们在城中乱来,只怕百姓的安全……”
李存希唉声叹气好一阵,似乎当真害怕那些蛇灵逆党对百姓下杀手。
“这些蛇灵逆党隐藏在百姓之中,实在是难以寻找他们,只能……只能劝陛下大开城门,放他们逃走,这才是正确做法。”
黄胜彦思索一番,如是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甘泉宫。
李存希在千牛卫将军高环的带领下,走进甘泉宫,一抬头就看见衣着完好、稳坐泰山的武则天。
“李府牧,末将先行告退。”
高环并没有对武则天说话,而是向李存希告退。
这最后一段路,他不想参与其中。
李存希把怀中抱着的盒子举起,朗声道:
“臣昨日辰时接令,今日丑时献上肖清芳首级。”
“贼首肖清芳伏诛,人头被割下来,臣送进宫中献与陛下。”
“其余蛇灵逆党,多数都在逃亡路上与内卫府的高手展开激战,逃脱者寥寥无几,战死者尸体已经送往内卫府逐一辨认身份。”
“现在,此案基本了结。”
武则天并不看李存希举起来的盒子,她缓缓起身,走到李存希面前,如恶魔般低语。
“朕让你去查肖清芳的所在,你就给我这么一个回答么?”
“朕要的是肖清芳的人头吗?存希,你难道不明白朕的想法么?”
李存希面不改色,依旧是躬身捧着盛放肖清芳人头的盒子。
“陛下,臣谨遵陛下之命,取来肖清芳首级。”
“只是,只是没能顺藤摸瓜,寻找其背后的蛇灵组织。”
“还望陛下见谅。”
无尽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上,这位女皇帝转身拂袖。
“李存希,你好大的胆子!”
“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没有成功查询到其背后的蛇灵组织,害的游欢麾下内卫死伤殆尽!”
“这一次,你的失误很大,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李存希舒了一口气,心说原来是因为游欢手底下内卫死的太多。
想来以魔灵和影子的手段,那些内卫肯定是死了,李存希在肖清芳藏匿之地说的那些话,就不会暴露出去了。
“陛下,臣失职。”
李存希放下盒子,朝着武则天下跪磕头。
“罢了,好歹你也和他们一起抓住了肖清芳,还把肖清芳的人头给朕送来了,朕就不追究了。”
“谢陛下不罚之恩。”李存希缓缓站起身,“陛下,还有一事。”
“什么事?”武则天微微皱眉。
“陛下,那些逃跑的蛇灵逆党此刻多半还在洛阳城中,没有了肖清芳的约束,这些人只怕是……”
“你是怕他们祸害百姓?”
“正是。”
“那你的意思是?”
“还请陛下下旨,洛阳八门的守卫这几日查的松一些,出城的人没必要去查了,也好放他们离开,省的危害百姓,闹得人心惶惶。”
武则天权衡了一番利弊,也就故作大度,道:
“那便依了爱卿之言,爱卿现在位列朝班首位,虽然不需要和其他宰辅一般操劳,但是各种案件,还需爱卿多多关注。”
李存希躬身作揖:
“臣承蒙陛下圣恩,以一流人之身位列朝班之首,享荣华富贵,岂敢不为陛下效死命。”
武则天微微颔首,心里更加舒服。
“曾经,我许你黄国公之位,你死活不受,现在当如何?”
“臣依旧不敢受,这个位置,应当是臣被流放的兄长的,臣乃幼子,岂能与父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