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儿拿出一张符箓来,灵力催动之后,方艳青此时的行踪尽在眼前。
原来定位符是一种子母符,只要手中有母符,就能准确知道子符的所在。
“艳青还在陆地之上,并未上侠客岛。”
许灵儿掐指算了一会,不禁哑然失笑:“铜牌上是刻着今日登岛,但侠客岛上那些人一般是黄昏时分才会去渔村接人。”
她走出凉亭,白鹤伸着脖子长鸣一声,连忙把身体一矮,让她骑上去。
许灵儿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可以走了。
巨大的翅膀挥动起来,只扑闪了两下就飞到了半空中,眨眼就飞到了云层之上。
进化后的小羽飞行速度十分迅捷,只用了一上午的功夫,就飞到了南海之滨的一个小渔村上空。
“应该就是这里了。”
许灵儿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小羽放慢速度。
俯瞰而下。
渔村空无一人。
“唳!”
小羽忍不住发出一阵鸣叫,似乎是在问:“人去哪儿了?”
“还没走,都在屋子里歇着呢。”
许灵儿说完,就见方艳青忙忙地从一间茅草屋里头奔出来,接着陆陆续续又出来了张松溪、张翠山,以及孤鸿子和几个小弟子。
“我听到鹤鸣了,一定是小师叔来了。”方艳青仰头看天,用力挥着手臂。
只见半空中的许灵儿冲着她点了点头,就隐入了一片云雾之中。
显然是现在不打算露面。
孤鸿子道:“小师叔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一路过来,大家谈到侠客岛就害怕至极,我真怕师妹你一去不回。”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有小师叔在,我必定安然无恙。”
方艳青啐了一口,转头对张松溪几人笑道:“张四侠,张五侠,见笑了。”
若论辈分,她得喊两人师叔。
在峨眉派内就罢了,喊就喊了。
可出了宗门,方艳青和孤鸿子都不想被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张松溪和张翠山压一头,故喊了四侠和五侠。
张松溪和张翠山两个大男人,也不在一个称呼上斤斤计较。
各人回屋休息不提。
到得傍晚时分,忽然有两名黄衣汉子,手持着木浆,来到渔村之中。
其中一人朗声说道:“侠客岛迎宾使,奉岛主之命,恭请峨眉派三代弟子方艳青,武当派弟子张松溪启程。”
方艳青等人闻声从屋中走出,黄衣汉子走到方艳青身前,躬身行礼,说道:“这位想必是峨眉派的方女侠了。”
方艳青没料到这人没见过自己,竟然能准确认出自己。
“正是,阁下贵姓?”
那人道:“小人姓赵,便请方女侠登程。”
另一个黄衣汉子也走到张松溪面前,同样道:“请张四侠登程。”
方艳青道:“我想带几个弟子一起上岛,长长见识,不知可能行?”
“这可为难了,我们迎宾使者的小舟,只能载一人。况且,岛主严令,只能迎接一人前往,若是再多一人,小人性命不保,实在不敢违背岛主之令。”
姓赵的黄衣汉子皱着眉头,严词拒绝。
孤鸿子是个暴脾气,她虽然也没打算上岛,但侠客岛的人非要把铜牌送到峨眉来,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了。
她冷冷笑道:“我小师叔打得你们赏罚二使狼狈不堪,他们怕是没对你们说过这事儿吧?今日,你们也好好领教领教我峨眉的功夫!”
说着,她就欺身而上,一柄剑唰地抽了出来。
两个汉子脸色大变,急忙抬起手上的木浆迎战。
姓赵的汉子口中不住道:“女侠,非是我不愿,而是小舟太小,只能坐一人。”
“哼!”
孤鸿子口中冷哼一声,但她的长剑诡异飘忽,却不是为了黄衣汉子的性命,只是要出口恶气罢了。
方艳青也不劝,还对一旁的小弟子道:“看,你师父这一招若是再偏一点,那汉子的命就交代了。”
小弟子不住点头,对自己师父佩服不已。
而两个黄衣汉子,一身硬朗的功夫,遇上了孤鸿子的诡异剑法,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无力招架。
没多久,两人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几十个伤口。
“好了,再打下去,他们就没力气摇摇桨了。”
张松溪见两人气力不济,出声劝阻道。
孤鸿子身形一闪,就收了雪亮的长剑,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若十日后我师妹回不来,我定要杀上侠客岛。”
两名汉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闷声听着,并不说话。
所幸,孤鸿子也就是说说而已,知道他们也并不能做主。
姓赵的黄衣汉子见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向方艳青道:“小人领路,两位少侠请。”
转身便行,活似怕了孤鸿子一般,生怕一言不对,又被她追着打。
张翠山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和张松溪对视一眼,与方艳青等人都是紧随其后。
只见那两人沿着海边而行,转过两处山坳,就见沙滩边泊着两艘小船。
小船宽约莫三尺,长大概六尺左右,当真小的不能再小。
能不能容得下两人都是问题,要是想多上一个,显然没法办到。
姓赵的汉子看了孤鸿子一眼,定了定神道:“各位少侠要杀了小的二人,原本只是举手之劳。但若是哪一位认得去侠客岛的海路,尽可以动手。”
孤鸿子磨了磨牙,手又有些痒。
来之前,他们就听说很多人在南海之滨寻找过侠客岛,却多年遍寻不着。
侠客岛在南还是在北,临近何处,从未有半点消息。
更何况“侠客岛”这三个字,是不是那岛屿的本名也未可知。
纵然是常年在海上混生活的海客,在茫茫大海之中,没有准确的坐标,也找不到一个小岛。
所以,他们几个常住内陆少见大海之人,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虽说有小师叔保护,却也不想完全不操心,谁料到侠客岛的布置竟然如此周密,多一个人都不能去。
孤鸿子抬头看天,小师叔却不见踪影。
她随即又举目四望,只见远处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若是海上出点儿什么事儿,任师妹功夫再高,那也无济于事啊。
她忽然红了眼圈,向方艳青道:“师妹,你把铜牌给我,这一趟我去。你性子稳重些,将来多帮着师父把宗门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