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梁山打破大名府
作者:秋宵一梦   水浒:梁山新寨主,好汉绝不招安最新章节     
    大宋有四京,北京大名府是防御北方辽国的重中之重。
    尤其是赵佶还准备联合金人共讨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好建立远超祖上的文治武功,教人提及他艺术家就得高呼一声万世明君。
    值此联盟的关键时刻,北京大名府可作为中转站联络金人,又可在日后屯兵进攻辽国,岂能有失。
    宋金联盟一事,作为赵佶宠臣的童贯自是第一个知晓的,毕竟辽国已经不行了,只是外强中干的消息都是童贯带回大宋的。
    童贯算是宋金联盟的最直接参与人员之一,若不是童贯地位太高,关注的人太多,怕不是他就是出使金国的使臣了。
    而梁中书身为蔡京的女婿,蔡京又是大宋宰执,兼艺术家的钱袋子,如此国家大事,蔡京亦是晓得的,既然蔡京都知道了,那么梁中书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然出使金国的使臣,以及赵佶支援金人的军资,又是如何能悄无声息的通过黄河河道出海,进而源源不断通过船只运往金国后方,这其中定然是要经过梁中书的手。
    二人都知道眼下的大名府对于赵官家代表了什么,那是名留史册的机会啊。
    更是赵佶有机会立下超过太祖太宗功绩的良机,端的是十分重要。
    若是因为他们坏了赵佶的大事,别说是梁中书,即便是深受艺术家宠信的童贯,怕不是也要难辞其咎。
    虽不至死,可早已习惯待在高位上的他们,又安能忍受自己的权势受到影响呢?
    并且打破大名府的狠人还不是大宋畏惧如虎狼的辽人,只不过是区区的梁山泊贼寇。
    童贯本身就是奉旨前来征剿梁山泊,结果剿贼没成功,还导致大名府丢失,那他是真的不被赵佶狠狠责罚都不行了。
    大宋颜面便是赵佶颜面,梁山攻破大名府就是打大宋的脸,亦是打了赵佶的脸。
    最是好面子的艺术家不气得火冒三万丈,大罚特罚一批人,大杀特杀一批人,他安会罢休此事?
    天塌了,自然是需要高个子来顶。
    大宋最有权势的赵官家发怒了,寻常人哪里能顶得住,还不是得要童贯和梁中书来顶雷遭殃。
    一想到那种下场,二人不禁是身子一颤,后背一阵发凉。
    梁中书见童贯眉头紧皱,好似皱巴巴的苦瓜般,心中愈发的是没有底气,语气也更恳切道。
    “枢相,官家待我们不薄,以重任许之,如今贼寇当前,大名府危机四伏,朝夕倾覆,还请枢相能看在太师的颜面上,相助小人一二啊!”
    无事称本官,有事称小人。
    梁中书对童贯如此跪舔,实在是毫无气节,难怪能常常将岳父挂在嘴上,果真是个无耻之徒啊!
    吃软饭这门行业,也算是又多了一个人才。
    童贯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梁中书这般厚颜无耻、前倨后恭的官员,他早就见得多了。
    无他,权势逼人耳。
    大宋第一个阉宦实权枢密院太尉的含金量可不是注水的,想跪舔童贯的人,那是绕东京城三圈都排不下。
    不过梁中书始终是蔡京的女婿,现如今二人又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救梁中书便是救童贯自己,他也没有故作脸色,而是直白道。
    “梁山贼寇善战当先,俱是亡命之徒,全然不将性命放在心上,只一心讲什么绿林义气,那贼首刘玄便是因此故作好汉,方才笼络无数强人助其行凶造反。”
    “似这般江湖草莽,素来是胆大包天,不知忠义为何物,一旦攻进城来,定是要烧杀抢掠,谋害良人。”
    “唉!没有城墙防备,各处兵马又皆被陆续击破,仅凭眼下手中的二万多军马,如何会是贼寇敌手啊?”
    “前次高俅都惨遭贼寇毒手,若是我等不幸陷贼,怕是也将捐躯报国。”
    “本相自是不怕死的,官家待我甚厚,能以死报国,亦算是全了对官家的忠义之心。”
    “可我一死了之是容易,梁山贼人壮大到如此骇人地步却是大事,不可不报知官家提防。”
    “此间备细,非我二人,焉能教官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若官家受人蒙蔽,一时不察,致使梁山贼寇愈发势大,有倾覆朝廷之根基,岂不是皆我二人过错矣!”
    “当务之急,应不在于重收大名府,打退梁山贼,而是尽量保全自身安危,徐徐退出大名府,领兵退回黄河南边,好将梁山贼人对朝廷的泼天危害全数禀告官家,教官家和朝廷重视起来。”
    ……
    听见童贯冠冕堂皇的讲了一大堆,梁中书也是回过神来了。
    确实正如童贯所言,梁山的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其凶悍程度和厮杀能力都远胜大名府守军,想单凭三万不到的军马夺回大名府控制权,那是绝无可能的。
    若是不能及时退出大名府,他们的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还真是两说。
    早死不如赖活着。
    即便丢失大名府会受到赵官家的严厉责罚,可比起现在就会像高俅一般惨死在梁山手中,梁中书还是很从心的赞同了童贯。
    “枢相言之有理,可大名府是北方黄河要塞,若是教梁山贼占据,他日岂不是会时常惊扰圣驾?”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大名府拒黄河天险,从而俯视开封汴梁。
    一旦梁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时不时出兵袭扰开封府,怕是赵佶会寝食难安。
    赵官家不高兴,身为赵官家臣子的他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想都不用想,那下场绝对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梁中书不把这个问题先给解决了,他实在是心中不安。
    好在有着童贯在,童贯久在边关,倒是对战局应变有一定的了解,他不慌不忙答道。
    “大名府在黄河北边,朝廷如何不能在南边再新建一城以作防守?”
    “我朝富有,一城一地,不过是朝夕可成,只沿黄河岸边效仿三国曹公旧事,筑堡设寨,任凭梁山军马再是骁勇,安能渡河一战?”
    “且梁山贼寇猖狂行事,不过是占据水泊之利罢了。”
    “适时贼寇离巢,据城池而兴乱,定会使百姓不忿,群起而攻之。”
    “我大军四面皆存,又有盟国在侧,三军齐出,十面围攻,梁山贼人焉能应对乎?”
    听得童贯这小计策是一套又一套的,梁中书实在是佩服不已。
    “童枢相不愧是官家最为倚重的领军爱臣,端的是足智多谋,当真是让小人敬佩。”
    见梁中书对自己一脸推崇备至的模样,童贯心中是一阵舒爽痛快。
    人夸人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一个人的夸赞都能让童贯听得痛快。
    梁中书是及第进士出身,兼有通文校馆大夫职衔,更是文人领袖蔡京的女婿,妥妥的士大夫阶层代表人物之一。
    能被梁中书敬佩称赞的人,虽不说是一掌之数,但也绝对是颇为罕见的。
    不管梁中书是不是发自真心的,至少在此刻而言,童贯这个阉宦是真正的感到了心理上的满足。
    可惜事态紧急,大名府陷落已经是板上钉钉,梁山军马随时都会冲杀过来,不然童贯高低得让梁中书再好好夸赞一番自己,甚至有可能的话,让梁中书亲题一幅字画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能有一副梁中书的赞词摆在家里,那不得十分长脸啊!
    梁中书不知道童贯的想法,他沉思片刻,向童贯出言建议道。
    “枢相,梁山三面围城,惟有西面空缺,我虽不如枢相知兵事,亦知围三缺一,必有诈计。”
    “若我等从西门出城,恐是早有梁山贼人埋伏,或是强军追击,那势必会妄生差池。”
    “如此一来,但是要走,则须勇将断后。”
    “唉!可惜我大名府麾下二将闻达、李成,俱是已经以身报国,其余诸将,难比二将,怕是无法担此大任啊!”
    “似此这般,不知枢相可有定计?”
    梁中书故作忧虑,一番话说的是头头是道,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恨不得明言需要卢俊义领兵断后,好教他能顺利逃出大名府,跑回东京城。
    毕竟大名府现下的上将仅剩下卢俊义一人,其余的都是群酒囊饭袋罢了,怎么可能会是梁山好汉的对手。
    将断后的差事交给那群废物,怕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没等遇上梁山贼寇,就凭那群废物的胆色,恐怕他们前脚刚走,梁山就能后脚跟上,根本一点阻挡都不会有。
    望风而惊,见兵而乱,将败则散,帅走则溃。
    此十六字是大宋官军的日常操作,实打实的弱军做派。
    没有梁中书和童贯亲自坐镇,监押一众大小将官,怕不是大名府早都丢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若是想抵住梁山追兵,非得是玉麒麟卢俊义不可。
    除卢俊义这种二愣子以外,梁中书真的想不出大名府还有谁能留下来抵挡梁山军马。
    对了,以前的急先锋索超也算是一个,可惜已经在先前的朝城一战被梁山擒捉,不然倒是用来可以替代卢俊义。
    毕竟梁中书之所以没有明确点出卢俊义的大名,不就是因为童贯明显对卢俊义十分欣赏嘛。
    之前大名府尚存的时候,梁中书是实权在握,面子里子都有,只要不明面上恶了童贯,他根本可以不在意童贯的意思,反正不过一个卢俊义罢了,他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有着蔡京做靠山,童贯怎可能会为了一个卢俊义就对付他呢。
    可惜大名府即将陷落梁山手中,梁中书如今是自身难保,即便是有蔡京做靠山,他也得依靠着童贯向官家说好话,好借着童贯和蔡京的政治力量使他脱罪。
    形势不由人,为了讨好蔡京,梁中书是丝毫不敢遗落,深怕从小事惹恼了童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童贯表达过对卢俊义的重视,梁中书不得不将卢俊义也当作是个人物,不敢直接提出将卢俊义用作弃子来抵挡梁山贼寇,只能旁敲侧击的暗示童贯,以自贬大名府诸将来点出自己的心思。
    童贯这个深宫老阉人和官场老油条如何会听不出梁中书的意思,他不假思索道。
    “梁山贼寇狡诈,多用奸计,非是一般绿林强人可比。”
    “贼人中多有善谋多断贼子,如此围三缺一小计,定是有重重陷计,不可不防。”
    “若要全须全尾撤退,当用奇计耳!”
    打胜仗可能是难为童贯了,但论撤退的话,童贯可谓是各种翘楚了。
    无他,熟能生巧罢了。
    童贯一生大大小小百余战,胜负皆有,但惟以扭败为胜最为熟练。
    何为扭败为胜?
    自然是虚报战绩,夸大事实,东奔西跑,绝不让自身处于危机之中。
    只要性命尚存,便会有无限胜机。
    因此对于如何安全的撤退,童贯的经验那是相当丰富。
    见童贯一副智珠在握模样,梁中书不禁激动道。
    “计将安出?!”
    童贯冷冷一笑,不屑说道。
    “贼寇欲设埋伏,我岂可如他的愿!”
    “天南海北,无不是朝廷王土,何处不能去。”
    “他想让我们出西门,跨黄河,回返东京汴梁,我却偏偏不从西门走。”
    听到童贯言语,梁中书是一头雾水,不解道。
    “枢相,贼寇三面围城,若不从西门出,当走何处呢?”
    童贯手指东边,得意洋洋道。
    “那贼寇自南边来,围堵南、东、北三面城门,独留下西门故布疑阵。”
    “梁山不过出兵四万余,因其头领刘玄沽名钓誉惯了,时常蛊惑欺瞒百姓,故我料贼寇定是无有劫掠百姓从贼。”
    “四万余贼寇,便是如何凶悍,也无法重重围困大名府,其中定是有所轻重。”
    “南门是梁山来路,东门各路援军都被陆续击退,惟有北门有河北路诸军尚在。”
    “如此一来,分兵各处后,东门方向的贼军应是和南门方向一般疏忽,我等可从东门突围,管教梁山贼寇无法防备。”
    ……
    此时此刻,童贯也就是缺少一把雪白鹅毛扇,不然他简直就是和智多星吴用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