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容彦果真已经从宫里出来,唐沐沐直接往书房去寻他。
“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今日玩的不怎么尽兴?”
看到唐沐沐进屋,容彦立刻放下手中狼毫,起身朝她走过去。
“怎么了?真玩的不尽兴?可是那琳琅公主不好相与?还是和纪初吵架了?”
看唐沐沐一脸愠色,容彦带着她到案几边坐下,又将丫鬟新送来的糕点放到她身边。
“没有,琳琅公主很好,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今日我们同她交了朋友,也没和阿初吵架。”
停顿了一会儿唐沐沐才试探着说道:“就是今日出了点小意外,我们碰上了姜虞,然后还动手了。”
闻言容彦手中的糕点差点又放了回去,他想到了之前几人对簿公堂的场面,不由得心下一凉,把糕点放到唐沐沐的掌心,容彦才问道:“今日怎么没被巡抚司逮去?”
“今日场面有些混乱,百姓都被吓跑了,整条街一个人也没有,巡抚司的人没来。”
场面有些猛烈?容彦倒水的手又是一抖,用另一只手把倒好的茶水推到唐沐沐跟前才笑道:“是打的很猛烈?”
唐沐沐用力点了点头,今日那场面当然称得上是打的很猛烈,她现在还记得姜虞的脑袋跟颗猪头似的,还有她那膝盖,怕是没有三五日是走不了的。
容彦已然平复好了情绪,他就知道自家唐沐沐若是一日不惹事便不是她了。
容彦摸了茶杯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你先别说,等我喝完水再说。”
唐沐沐瞪着他,倒真等他喝了水。
“好了,可以说了,说说怎么个猛烈的场面?只要不是打的下不来床都不算大事。”说到一半又继续补充道:“只要没打死也不算什么大事,总归动手是双方都有错,只要不是只你一人的过错,我在姜丞相面前也还是能够据理力争。”
闻言唐沐沐这才满意一笑,一掌拍在容彦的肩上,“早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放心,今日绝对不只是我的错,是姜虞先胡说八道的,简直是满嘴喷粪。”
“所以是咱们先动手的?”
“是啊,她都说出那种话了,换谁都忍不了,也就是她自己不经打,我看清楚了,阿初都没用多大力她脸就肿了。”
容彦愣了一瞬,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所以你们打人脸了?”
“不然打哪?”
唐沐沐一脸理所当然,容彦一时无语,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身边有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侍卫,反正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今日要不是因为他,阿初根本不会受伤。”
说到这里唐沐沐就气愤,那个死鱼脸竟然敢伤了阿初,这个仇她记下了,早晚有一日要把今天的账讨回来。
听到纪初还受了伤,容彦眉梢一拧,“为何会起这么大的冲突?纪初伤的重吗?”
“其实也不怪阿初,是姜虞先说纪初的父亲纪将军是叛国罪臣的,阿初自然忍不了,所以就动起手来了,阿初手臂上挨了那侍卫一剑,若不是阿初反应快,怕是整条手臂都不保了。”
容彦半晌不说话,他眉目紧锁的模样倒是让她心中担忧起来,“你怎么了?不会是今日这事么那么容易摆平吧?虽说伤了人是我们不好,可阿初也受伤了,就算姜丞相为了给孙女讨回公道跑到府上闹也不能太过分吧?”
“容彦你要是敢把我交出去不帮我你就死定了,你听到了吗?”
唐沐沐凶狠狠地瞪着容彦,仿佛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她绝对过去薅着他的头发打一顿。
“我怎么可能把你交给姜丞相?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我是在想宋瑾煜那小子会不会直接打上丞相府要一个交代。”
经容彦这么一提醒,唐沐沐倒是觉得宋瑾煜绝对干得出来这事。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虽然说我也很想立刻替阿初报仇,可是此刻丞相府肯定已经忙成一锅粥了,毕竟还有个做丞相的祖父,她又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宋瑾煜若是这个时候打上门去讨不到好处的,不仅讨不到好处,怕是还要被有心人说闲话。”
说宋瑾煜的闲话她倒是不在意,就怕那些人断章取义说纪初的闲话。
“毕竟阿初的伤是在手臂上,隔着衣物看不见,可姜虞的伤都在脸上,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言论才是最可怕的,阿初已经受伤了,我不想她再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阿初平日里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今日姜虞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是真的生气了,若不是顾着太尉府,我觉得她是真存了把姜虞打死的心了,我能感受到她当时有多难过。”
唐沐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容彦被她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
“要我说姜虞就是活该,谁让她长了一张嘴,你知道吗她还说我大姐姐的坏话,还说我大姐姐为了嫁给辰王不择手段勾引他,简直气死我了,真想撕了她那张破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容彦默默擦了擦溅在案上的水点,默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唐沐沐一嗓子拉回了容彦的思绪。
容彦抿了抿唇,小声试探着说道:“沐沐,其实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只是一时忘记了。”
唐沐沐蹙了蹙眉,把手中的糕点整块塞进自己嘴里,用眼神示意容彦继续说。
“宫中近日有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是关于大皇兄和你长姐的,姜虞所说的应该就是从宫里听来的。”
“什么传言?”唐沐沐冷着脸,姜虞说的那些话太过难听,若是从宫里听来的话,大姐姐的名声不是毁了么?
“只是一些不实的传言,其实你也不必知道,大皇兄已经发过话了,宫里以后也没人再敢乱说了。”
“什么传言?他们怎么说我姐姐的?像姜虞一样说是我长姐勾引辰王的?还是说我姐姐为了嫁给辰王不择手段?”
容彦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话要是让唐沐沐知道了定然是要生气的,可若是自己不说,日后她知道了怕是更要恼火。
“接风宴那夜,有人看到了唐卿芝从大皇兄的院子里出来,还有巡夜的宫人说听到了大皇兄院子里一些奇怪的声音,还有……太医在大皇兄饮过的酒水里发现了合欢散,一来二去就有了一些不好听的传言。”
“一些好事的人说此次赐婚的圣旨下的这般急,是你长姐一早便计划好的,大皇兄是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