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像是知道今日会有贵客来访,特地在萧府等着他们来,萧府的管家自然也与琳琅熟识,看到她连缘由都不问便直接将几人迎了进去,一路迎着他们直达湖中亭,亭内已经摆好了了一桌佳肴,就等着客人入座。
琳琅见状俏然一笑,她与谢屿已将近一年没见,没想到他还是这般贴心。
“太子殿下安好,许久不见,太子殿下还是这么贴心。”
谢屿忙起身相迎,引几人坐下后才看向琳琅,几乎是用打量的眼神,片刻后粲然一笑,“许久不见,凡凡变得好像比从前更漂亮了。”
容楼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黑了,直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进去,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觉得自己今日就不该来,简直是影响心情。
“太子殿下的嘴也变得更甜了,夸起人来还是这么直来直往。”
两人你来我往,像是忘了还有旁人在场,唐沐沐没忍住打了个冷颤,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境界着实让她震惊了一番。
“太子殿下今日设宴,想必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来意,他们的身份想来也不用多嘴了。”
玩闹之后,琳琅还是记得正事,连忙步入正题。
谢屿打量了几人一眼,端起酒盏起身道:“几位贵客光临寒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今日不讲公事,你们是凡凡的朋友,自然就是我谢屿的朋友,今日只管吃好喝好,庆祝大家相识一场。”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另外几人自然爽快对饮。
“太子殿下叫她凡凡是何意?”
知道容楼碍于面子不想开口,唐沐沐很是贴心地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到现在也有点好奇琳琅和谢屿之间的关系了,按理来说谢屿是一个更看重权势的人,应当不会与人如此亲近,可他看琳琅的眼神似乎又没那么清白。
怎么说琳琅现在也是她二嫂了,还是她朋友,东玄与黎朝两国交好亦是必然,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关心一下。
谢屿笑着看了琳琅一眼,随后便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琳琅是封号,徐凡才是她的本名,我更喜欢叫她的名字。”
唐沐沐哦了一声,原来她本名是叫徐凡,她早该想到琳琅是她的封号才对。
“琳琅原来你叫徐凡,之前都没跟我说,朋友之间是应该叫名字,这样才显得亲近一些,既然现在知道了,以后我也跟着太子殿下,叫你凡凡可好?”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琳琅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好啊,怎么叫都可以。”
她今日来除了介绍几人认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四周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得问道:“小天怎么样了?”
谢屿斟酒的动作一顿,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他那么小就亲眼目睹了那样的事,这几日精神不大好,薛兄便说带他到外面散散心,应当明日才会回府。”
“原来是这样,出去散散心也好。”
看出琳琅心情不大好,谢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既然看到他会想起以前的事,为何又要如此帮他?”
琳琅低头吃了一块糖醋小排,吃完才抬头,“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帮他就是觉得孩子可怜,没有其他原因,以前的事我也不大记得了,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不记得为何要将方海赶尽杀绝,你为人向来稳重,绝不会这般冲动行事。”
琳琅的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烦,可还是压着声音道:“方海的事是你帮我解决的?”
“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必挂在心上。”
“多谢太子殿下。”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那便说说正事吧,今日既然我们都来了,便不可能真的只是吃好喝好,你选了这样一处僻静的地方,应该也有话要对他们说,我带沐沐先去四处逛一逛,你们聊。”
谢屿勾了勾唇,嗓音温和,“凡凡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萧府你熟,带着容王妃四处逛一逛也好,一会儿我送他们来寻你们。”
“好。”
琳琅起身走向唐沐沐,后者也利落起身,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了,正巧她还有许多事想要问琳琅,这也是个好机会。
两人离开湖心亭,琳琅真的只是想带她四处看看,“萧府花园里的花开的很好,后院还有一片竹海,不过这个时间夕阳还未出现,没有夕阳美景就打了折扣,侧面还有一座莲湖,这个时节莲花开的正好,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那还是去莲湖吧。”
“好,去莲湖。”琳琅笑着牵起唐沐沐的手,穿过一段很长的连廊,过了一座拱桥便看到了一片莲湖,湖面不大,莲花却开的很美,湖心有一座小亭子连着拱桥,坐在亭子内能看到整片莲湖。
微风轻抚面庞,花香不浓不淡,的确美不胜收。
“没想到这萧府还有这样美的地方,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是一个如此有情趣的。”
“是挺美的,我也喜欢来这里。”
“你时常来萧府,看得出来你对这里很熟悉。”
“每次来西岭都是住在萧府,我在这里畅通无阻,确实熟悉。”
“凡凡,你喜欢谢屿吗?”
琳琅脸上的神情淡下来,语气也不甚在意,“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以前我以为他就是我常伴此生之人,一直以来我也的确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对待,相处时间久了,对彼此好像真的有不一样的感觉,我不讨厌他,想来应当是算喜欢的。”
看出唐沐沐的顾虑,琳琅随即又道:“我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我是要做景王妃的,想到这里我也不觉得难过,想来我对谢屿的喜欢也是不值一提的,做不成夫妻也无所谓,做朋友也不错。”
“可是凡凡,西岭与黎朝关系紧张,若日后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不成朋友就做陌生人,若是连陌生人都做不成便做敌人,他和我一样,并不会因为敌人是我就心慈手软,你忘了我说过他和我是一类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的顾虑我能明白一些,可我保证至少关于我身上的顾虑你完全可以打消,家国天下面前,儿女情长都可暂放一旁,更何况我与他并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儿女情长。”
唐沐沐呆愣在原地,她想到自己和师父,师父如今就在西岭,可这些时日她却刻意回避着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