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沈盛屹拿着毛巾敷衍地擦着头发，目光落她身上，“明天就能回了，画稿呢？”
    “嗯。”池雾又往他身上瞄了几眼。
    过了会儿，沈盛屹把毛巾扔床头柜上。
    突然低笑了声，一只手往后撑着床，举着手机看池雾，露出惯有调情时一副又欠又坏的劲儿，饶有兴致地问，“小池老师，看够了没？”
    池雾：“……”
    “我这还行吗？能满足您的需求么？”
    池雾脸红了点，但隔着屏幕，他应该看不出来。
    池雾表情端的很稳，像专心工作心无杂念的样儿，好像真不太明白一样，“啊？什么行不行？”
    “我。”沈盛屹就佩服池雾这个会装的本事。
    她要不是这么能装他也不至于一直看不出来她暗恋他好几年，他也在暗里踌躇了好几年。
    他轻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动了下，浴袍领口开的更大了些，池雾不受控制地随着他多看了两眼，赶紧收回来，却被某人眼尖地逮到了。
    “装什么装，咱俩什么关系？”沈盛屹瞧着她，放松的嗓音磁沉性感，懒洋洋的语气，“看了又不收你钱。”
    “我人都是你的，小池老师让我现在脱了都没问题。”
    池雾瞅瞅他，不说话，就盯着他。
    沈盛屹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松弛的表情开始变凶，伸手挡了屏幕一下，咬牙切齿地，“池雾。”
    “嗯？”池雾软软回答道。
    “你行。”他说。
    池雾：“你怎么挡住了，我看不见你了。”
    “不给看了。”
    片刻，镜头再亮起来，他已经换上了睡衣。
    威胁她，“等着我回去的。”
    他放狠话，“弄死你。”
    池雾笑弯眼睛，“哦，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两人兀自工作了十分钟。
    沈盛屹敲了敲屏幕，池雾很及时地抬眼看他。
    “生气了，哄我。”
    “噢，好吧，哄哄你~”她柔柔的拉长声音。
    池雾音色好听，介于清冷又柔软那种色调，放软声音撒娇的时候简直能甜人心坎上去。
    尤其是沈盛屹这种没出息的。
    他不太爽，又被哄住了，冷冷睨她，“再哄一次。”
    池雾：“沈盛屹，你好傲娇。”
    “你哄不哄？”他理直气壮。
    半小时后，酒店的门被敲响。
    池雾问，“谁呀？”
    “不知道。”他看她，“我清清白白，警告你，不准多想。”
    池雾没多想，“你去开门看看。”
    没有人比沈盛屹更绝世好男人了。
    沈盛屹把睡衣顶上那个扣子都扣上了，问是谁，外面说外卖。他把门拉开，外卖员说，“您好，您的外卖。”
    “我没叫外卖。”
    “是一位叫小池尖尖角的女士叫的外卖，地址是这里啊，没错。”
    沈盛屹默了默，磨了下牙，说，“是我的，给我吧。”
    沈盛屹坐回去，拆开外卖袋。
    是一杯凉茶。
    “你点外卖了？”
    “啊。”池雾眨眨眼，手捧着下巴浅浅笑，“你不是说生气了吗，给你点凉茶降降火。”
    “……”沈盛屹险些让她给气乐了。
    他碰了碰杯壁，“热的。”
    池雾很关心他，“现在还不到四月份，喝太凉的怕你生病，我会担心。”
    “你可真厉害。”他夸她，一字一顿，“小、池、老、师。”
    池雾今天其实没什么工作，程芜的婚礼过去有些天了，可她却依然记得她接到捧花、送到沈盛屹怀里，以及关于婚礼现场，程芜和陈期行结婚宣誓，任何一个流程步骤中，沈盛屹明亮渴盼的眼神。
    沈盛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看向她时是渴盼的。
    那样纯粹热烈的神情让她忘不掉。
    他真的像猫又像狗，傲娇的性格，真诚的处事，粘着人，想要却又不说，偏偏也藏不住。可就是这样，才令人心疼得猛烈，想给他最好。
    他的笑容、他的开心，是世界无价。
    池雾加快了进度完成那个婚房的设计。
    不过她还没有完全确认那个单子的甲方是不是沈盛屹。
    八九不离十。
    她想着，用工作号给金主发了消息。
    池雾将婚房的简洁3d示图给对方发过去。
    江河不及：【差不多快完成了，您看看，有什么想法。】
    几乎是同一时间，池雾听见沈盛屹那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沈盛屹也抬了下眼，伸手拿过手机。
    他手指动了动，片刻后，池雾收到回复，一张截图，上面圈出来几处，问了几个问题，池雾耐心回答。
    很快就敲定下来了。
    其实池雾猜到这个人是沈盛屹的时候，对此的设计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如果真是他们的婚房，那么沈盛屹也就是这个意思，他既然希望她设计，自然是希望她喜欢。
    两人都是用文字交流的。
    池雾突然出声，很自然地问，“卧室呢，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加一个飘窗啊，方便坐着看书，欣赏风景。”
    人在最没防备的时候，尤其是当他心里清楚与他文字交流的人就是池雾，他会自然而然地放松警惕。
    果然——
    “可以，都听你的。”
    答完，沈盛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他骤然掀眸，盯着池雾。
    池雾：“你好啊，金主先生。”
    露馅了哦。
    被拆穿了，沈盛屹情绪恹恹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猜到的？”他问。
    “我第一次在你公寓用你电脑工作，聊到落地镜的时间。”池雾被他蔫嗒嗒的表情弄得心里一软，很想揉揉他的头，可惜他这会儿不在身边。
    不过他毕竟是沈盛屹，就那一瞬间，就靠着椅背恢复了睥睨一切的倨傲模样。
    池雾看着他，温柔道，“我又不傻，你都让我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了，实在是太明显了。”
    沈盛屹：“哦。”
    “我就愿意设计个婚房玩玩，你别自作多情。”
    池雾歪了下头，“真的？”
    “假的。”他说。
    沈盛屹眸光沉沉看着池雾，低声。
    “真的是想给你个惊喜，按照你的喜好装修，等你回来，跟你结婚，我们一起住进去。”
    想你，爱你，梦里出现的都是你。
    池雾静了静，心脏像被他捏在手里，酸酸麻麻，却甘之如饴。
    她弯弯唇角，声音很轻，“沈盛屹，出完差快一点回来吧，好想你啊。”
    “黏不黏人？小池。”他扬唇，喝着她给叫的“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