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的内心无比烦躁,他知道他问这些问题,季无心有些已经给过答案,比如,上次他在自己身上种下的禁制,可以隔绝人类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自然也可以隔绝妖兽。
但他莫名就是想质问一下眼前这个有些装逼的人妖,他也想让这个人好好想想,是不是弄错了,毕竟怎么看,自己都与妖兽没有任何关系。
季无心微微转头,他的面容很快恢复平静。
那双似乎能洞穿一切的星眸,深邃又平静的盯着他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找到答案。”
“我说过,那个禁制会帮你一直掩盖下去,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它。”
方默思忖良久,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虽然我没有怀疑你的理由,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妖。”
现在,他的内心很复杂,虽然他知道季无心没有理由骗他,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他希望季无心是在故意骗他,在利用他。
见季无心没有说话,方默再次走到他面前狐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妖?”
“季无心。”
......
“那你在妖族什么身份?”
“没有身份。”
“你到底是几品?”
季无心微微顿了一下:“不知道”
......
“我能骂你吗?”
“你可以试试。”
......方默本身是想说我能打你吗?话到嘴边发现不可能打得过,只好临时改口。
“唉,算了,跟你说话真费劲,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
方默转身捡起刚刚因为愤怒而甩掉的断剑,吹了吹灰尘,仔细看了看抚摸着断剑叹道:“唉,一把好剑特么也没了。”
说完又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更加瑟瑟发抖的引兽。
季无心见他如此情形,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陡然间,一把绽放着幽幽白光的长剑,diang的一声插入方默身前。
“送你了。”
方默瞪大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这季无心从哪里变出来的,但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一把好剑才更令他着迷。
伸手握住刻满云纹的剑柄,立刻有一股寒意顺着手臂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宝贝, 绝逼是个宝贝...
方默两眼放光,拔出宝剑细细观摩,只见那大致看起来普通又古朴的剑身,刻满了细密的纹路,正散发着幽幽白光,仔细看,竟不断围绕着丝丝寒气。
“这,,,真的?”
“真的。”
此刻方默望着那个让自己厌恶的人,突然变的不那么讨厌了,甚至有一种上前抱着亲一口的冲动...如果他不是自己二哥容颜的话。
方默收起了欣喜的神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不那么浮夸:“那个,谢了!”
季无心望着他那几乎要压不住的嘴角,嫌弃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好,再见...哦不,不见!”方默收剑入鞘,扭头便走。
虽然送了自己一把剑,但还是不想与他多待半刻。
俄顷,方默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怎么走?”
见季无心要挥手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喊道:“哎,哎哎哎,送远一点我的哥,我不想再下山了,啊 嗷~”
......
横断岭。
方默扭了扭身子见并无大碍,站起身来望着四周的环境:“我艹,怎么还是半山腰?你特么就不能直接给老子弄到山脚下......”
吐槽了一句之后,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赶紧拔出三寸看了看,见宝剑还在,嘴角再次露出一丝难压的笑意。
他很自信,现在这把宝剑在手,就算是三品的防御,也挡不住他的全力一击,必破之。
试都不用试,这把剑在他刚刚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便知道有几分威力,只是他还没有见识过武器的品级,暂且不知到底属于什么水平。
他突然想到上次杀了澜山后,苏无畏小心收起来的那柄短剑,心想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妖?我妖你大爷。”
......
“雷伯。”
“嗯?小方回来了?这次怎么这么久?”
“呃,雷伯,商量个事儿。能不能别叫我小方?您可以叫我小默...小方默...呃算了雷伯,还是小方吧!”
“呵呵!你小子在意这些干嘛?”
“这不是不太好听嘛,好歹我也是个堂堂二品高手,这叫法是不是有些丢份了?”
“二品高手?嘿呦,你是深得林大奎传承啊!二品都敢称高手了!”
“嘿嘿,雷伯你在意这些干嘛!对了,这冬天都没人,您还在这儿守着干嘛?”方默捏了两个雷伯晒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果实,在鼻子上闻了闻说道。
“你不是人吗?”雷伯没有看他,继续扒拉着地上干瘪的果实。
方默一怔:“不是,我是说这不没什么人吗?怎么不到关内去?”
“老朽习惯了,在哪儿都一样。”
“好吧!”方默知道雷伯一直守在这里一定是有某些原因的,至于是什么,他不清楚,反正每次问及,都被雷伯以喜欢二字搪塞。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勇武军专门看马的,后来听樊雨提及,事实并非如此。
樊雨也不知道雷伯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在这里,连他也不知道,反正跟勇武军没什么关系,看马是自愿的。
总之,雷伯的生活,在外人看来非常简单朴实。
平日里有勇武军的兄弟们路过,基本都会给带一些必备用品,一直如此。
思索了片刻,方默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雷伯,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雷伯转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自信的回道:“哦?谁啊?别的不敢说,这认人方面,整个灵州边关,还真没有人比老朽知道的多。”
“呃,他说他叫,季无心。”
“哗啦~”雷伯刚刚用簸箕攒起来的一斗果实,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