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林看似拥有的两个选择，其实是没有给张拂林和白玛的选择机会。
张家和康巴洛族两族的族人无法上山，在山上的张拂林和白玛，同样也无法下山，更无法离开吉拉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张拂林略微示弱地道：“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让我知道带走小官的人是谁。”
已经改变主意的明玥，见张拂林还是坚持她的身份问题，索性也就摊开道：“天地一色，长氏族宗主，明玥。”
张拂林皱起眉头思索明玥的来历，明玥淡笑道：“不用想了，就算你翻遍整个张家藏书，也找不出我这一号人来。”
“你既然这么担心小官，难道就没有想过和小官，一起去长氏族吗？”
张拂林一怔，随即正色道：“这是叛族，我不会背叛我的家族。”
明玥也不强求，道：“行，我不勉强，你可以随时来长氏族探视小官，白玛，你呢，要和小官一起去长氏族吗？”
白玛看向怀中的小官，又看向张拂林，张拂林点头，白玛道：“好，我跟小官一起去。”
张拂林要应付自己家族，有可能照顾不到白玛，而白玛的身份又注定会被康巴洛族看管，逃不了身为祭品的命运。
小官被单独送到长氏族，他同样不放心，现在明玥给了他们最佳选择，他自然希望白玛和小官，母子平安。
至于他自己，反而有着自己的坚持和责任，安排好白玛和小官，他也少了一分担忧，何况明玥并没有阻拦他去见他们。
明玥见白玛和张拂林已经做好决定，对十九道：“让长真和二十三，带张家族人和康巴洛族上来吧。”
十九应道：“是。”
吉拉寺山下，带领两支小队，将这座雪山守的密不透风的二十三，坐在大石上，看着这三个月，就没有离开过的张家和康巴洛族的主事人。
收到十九传来的讯息，二十三抬手就将插在自己身前的唐刀拔起，收回刀鞘中，收起周身凌厉的气势。
微微敛目间，一身凛冽的气息就被收敛起来，变得温和无害，除了眉眼间透露出来的干练，根本看不出这个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能将他们拦在山下三个月。
收敛好自己的气势，二十三开口道：“主人召见你们。”
张家和康巴洛族主事人，身体一震，明白他们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就要看接下来的谈话了。
两族主事人，一言不发地跟上转身上山的二十三，来自张家的主事人，长真看了一眼子统的虚拟屏幕。
上面显示，张家主事人同样是“瑞”字辈，属于张瑞桐的直系亲属，张瑞曲。
张瑞曲看了看和二十三走在一起的长真，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还隐隐有着一股怒意，被他给压了下去。
跟在最后的是康巴洛族的主事人，来的是康巴洛族的土司，族中的圣女至今没有回族，他自然会亲自来解决这件事。
等张瑞曲和康巴洛族的土司见到明玥，白玛正抱着小官坐在一旁，张拂林站在白玛身边，看着白玛和小官。
明玥看着被二十三和长真，带进来的张瑞曲和康巴洛土司，目光落在康巴洛土司身上。
康巴洛土司，相当于是康巴洛族的族长，拥有族中最高的权力和地位。
穿着藏地特有，绣着各种代表地位图案的藏服，配合康巴洛土司那张，充满岁月痕迹的睿智面容，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明玥看着张瑞曲和康巴洛土司道：“张家来的，稍后再谈，土司大人，我们先来谈谈白玛的问题，我要带白玛离开康巴洛族，你可以开一个条件。”
标准的藏语从明玥口中吐出，让康巴洛土司从看见白玛开始，就没有移开的目光，转移到明玥身上。
康巴洛土司道：“白玛是我族中的圣女，我不可能让白玛离开，任何条件都不行。”
比起康巴洛土司的坚定，明玥就显得随意很多道：“你若是没有条件可以说，我就直接带白玛离开了。”
从她改变主意后的这一个月，二十三和长真，有足够的时间向康巴洛族和张家，传达她想要带人走，谁也无法拦住的意思。
康巴洛土司神色严肃地看向明玥，随后看向白玛，语气严厉道：“白玛，你受族中供奉，当真要一走了之，离开康巴洛族，摒弃你的责任吗？”
白玛抱着怀里的小官，看向康巴洛土司，神色微微纠结，面露挣扎之色，康巴洛土司的话，动摇了白玛之前的决定。
明玥看了看白玛怀里的小官，心里一叹，垂下眼眸，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足够打破康巴洛土司为白玛带来的压迫。
“土司大人，我是非常认真地与你进行商议，你若不肯提出放白玛离开的条件，我会直接带白玛走，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康巴洛土司冷眉看向明玥和白玛，二十三和十九，一左一右站在明玥身边，长真立在门外，听着屋里的争议，侧目看向康巴洛土司，眉眼间好似在思索什么东西。
随后抬手在空中点了点，从子统中调出一份资料，将资料传给明玥。
明玥看着面前打开，关于康巴洛族祭祀相关的文件，不动声色地进行浏览起来。
康巴洛族中的祭祀，是将女子折断四肢，以药物毁其双目，改变其体质，做成一个双目无法视物，没有本身意识，供人驱坐的坐骑，献祭给雪山深处的阎王，成为阎王骑尸。
阎王，在梵语中被称呼为阎魔罗闍，让白玛献祭的阎王，不可能是梵语中的阎魔罗闍，只是一种被冠以阎王称呼的东西。
根据长真传过来的文件显示，这被冠以阎王称呼的东西，是人为制造出来，某种变异尸体和机关组合出来的半机械体。
所谓的阎王骑尸，就是被制作出来的阎王，通过本能抓捕活人，来弥补自己丢失的身体。
这就相当于是最古老的外八行，盗门九行中倒斗一行，南派和北派之间，曾经通过死尸进行的斗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