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的心脏快要受不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你答应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答应。”陆禾摇着脑袋。
    顾期咬牙切齿，“还有吗？”
    陆禾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丈夫和女儿话。
    “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顾锦问。
    陆禾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想不到了。”
    顾锦冷笑，“你想不到，我来帮你想。”
    “你在多少白纸上签了名字。”
    陆禾，“不知道，很多。”
    顾锦，“他们有没有拍视频，让你摇头，点头，输入你的身份证号。”
    陆禾，“有，很多次。”
    顾锦，“除了那个白色的，有没有吃过你没有见过，或者觉得奇怪的东西，露西和那些人拿给你的。”
    陆禾犹豫来了一刻，“有。”
    顾锦，“你有没有在任何不知道的文件上，按手印，签名字。”
    “有”
    “你有没有给他们看见他们吸过毒。”
    “看见过。”
    “你有没有接触过毒品。”顾锦目光紧紧盯着陆禾。
    陆禾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抿着嘴唇。
    顾期又默默的拎起凳子。
    陆禾缩在角落里，声音小到听不见。
    “有”
    顾锦：......
    顾期：......
    三颗子弹都便宜了她。
    “有没有参与过贩卖人口。”顾锦眼睛通红的盯着陆禾。
    陆禾浑身一震，她仿佛透过女儿的眼睛，看到了杀意。
    “阿锦，我......”
    顾锦面无表情，眼神满是阴霾，“我问你有没有。”
    顾期头都大了。
    这就是奔着免费牢饭去的。
    “有”
    突然又摇头，“没有。”
    顾锦咬着牙，“有，还是，没有。”
    陆禾直接哭了，“露西让我去做，我害怕，她说有一个工厂，只要骗进去一个女孩，就能给她一大笔佣金，
    露西说......”剩下的话她不敢说下去。
    顾期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把刀，指着陆禾，“说。”
    陆禾低着头，“她让我把我们班的女孩都骗过去，然后说带着我出国，天高皇帝远的，国内的警察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露西是不是还说，我聪明，脑子反应快，到了黑工厂很快就能把你的赌债还清了。”顾锦接下去了陆禾的话。
    顾期皱着眉头。
    陆禾干的事虽然混蛋，但不至于卖儿卖女。
    但看到陆禾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货真的想过让阿锦进去。
    操
    “我特么砍死你。”
    谁动他闺女，他跟谁玩命。
    “爸，你砍死她，也拯救不了什么，
    她真想卖我，你也发现不了。”顾锦眼底一片死寂。
    顾期颤抖着收回刀，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没动？”顾锦语气淡淡的。
    仿佛当事人并不是她。
    陆禾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锦连张纸巾都未递给她，冷漠的盯着她。
    “我......我没有，想过卖你，他们说我欠的钱是三千万，我算了算，家里能还的上，算账拆迁款和存款，
    你爸虽不是个好丈夫，
    但他不会在我危难的时候离开，那样他会被戳脊梁骨，他最要面子了，而且，他心软，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你相信我，阿锦，我从未想过卖你。
    顾.好人.期。
    顾期一点没感觉自己被夸了，反而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他该谢谢陆禾，自己的好人属性被发觉了。
    拯救了自己的女儿。
    顾锦冷笑，“那如若口子堵不住了呢？拆迁款，房子，都被你挥霍完了，你要怎么办，卖儿卖女？”
    陆禾浑身一颤，嘴唇都在抖。
    她想说不会的。
    但看到女儿眼底的死寂，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锦。”她喃喃道。
    顾锦叹一口气，看向顾期，“爸，坐下，你就别耍刀了，你比她好哪里去了？”
    出轨养私生子。
    比起赌博，强在哪里。
    顾期：......
    说来怕大家不信，他竟然被阿锦的目光吓到了。
    这小丫头越来越邪性，一副胸有成竹，又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知道了？
    “露西不是国内的人，她背后有个巨大的产业链，犯罪，赌博，贩卖人体器官，一旦被她盯上的人，
    不会有好下场，她的手段不仅如此，我和爸那次的绑架案，还有我和你那天被带到山上，都是她们的人做的，
    程哥他们一直在查，拆迁款冻结是程哥做的，为的就是让你收手，只要那天你跟张教授坦白，
    程哥还有许叔，都会为你求情。”
    陆禾脸色越来越白。
    “他们都知道了？”陆禾想到了什么，目光盯着门口，“你外公外婆来了？”
    提起父母，她语气里不是怀念，还是恨意。
    顾锦点头，“知道了，但是你涉及赌博，其他的暂时没查出来，他们没办法抓人。”
    顾锦没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你一意孤行，我三番四次的要你回头，你只要管住自己，咱家都不会倾家荡产，你还不知道吧。”她话锋一转，看向顾期，“爸，你说。”
    顾期被顾锦看的有些心虚。
    “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人上门要钱，软禁我们，我找了律师，他拿着你签名的白纸，作为了假条，让我偿还三千万。”
    “然后呢。”
    “何须在处理，但是他跟我说，白纸黑字，我们赖不了，也就是说，你签过字的纸张和合同，我们都要赔钱，最低一个亿。”
    陆禾眼前一黑，往后仰。
    晕了过去。
    “掐人中。”顾锦幽幽道。
    顾期瞥了女儿一眼。
    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了。
    顾期走到病床前，掐着陆禾的人中，鼻子下边都要被掐出血了，陆禾才幽幽转醒。
    不知是疼醒的，还是.....
    鼻子下滋滋往外冒血，要说没点私人情绪，顾锦是不信的。
    陆禾半点怨言都不敢有。
    “他们来抓我吗？”
    他们指的警察。
    顾锦瞥了一眼热闹的门口，“暂时不会，抓不到露西，就掌握不到你做那些事的证据，不过你跑不了，他们都知道了。”
    顾锦扬扬下巴。
    她手里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陆禾同志，我们是帝都警局的，请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一定会酌情处理。”杨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禾：......
    看顾锦的目光，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