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低垂着头,听到符珍的话以后,身子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即使每次有心理准备,也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但是心里那关也总是不好过,人类的羞耻心简直就是磨人的一把利器。
他涨红了脸,刚刚还说不求饶的,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光是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就已经想求饶了。
祁蘅叹了口气,在符珍好整以暇,颇为有耐心的注视中,骨节分明的手摸上自己的腰带。
随着衣料摩擦声响起,结实的蜜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祁蘅双手撑地,跪趴下来。
因为窘迫和害羞,祁蘅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雾气,符珍已经可以预见,这才刚刚开始,一会儿得哭成什么样子。
“金丝楠木的密度太厚重,木料也极沉,你身上有伤,受不住。”
符珍说完转身进了衣帽间,祁蘅疑惑中带着一丝倔强,自己体能好着呢!以前练拳的时候,一场集训下来,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有自己,甚至还能在最后把教官都揍翻,前几次虽然哭过,但都不是疼的,现在身上就算有点伤,也不至于这么脆皮。
祁蘅心里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相当有自信,正胡思乱想着,符珍的脚步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一根一米多长的青藤出现在他面前,下巴被轻轻抬起,祁蘅有些愣,只听到符珍声音平静又柔和。
“青藤柔软,质感轻,有韧性,只痛及皮肉不伤根本。”
符珍慢条斯理的和他解释,那语气和神态,像是严谨的法医在面对工作,认真的分析着什么关键的证物。
“金丝楠木是钝痛,因为密度大,且受力面积宽,会带来肌肉组织被重击的痛感;一定数量下,会伤筋动骨,其后余痛时间也会更长,会引起局部肿胀,坐骨神经痛。”
祁蘅哪有心思听这些,脸红的能滴血,紧咬着唇,符珍什么都还没做,他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偏偏符珍却像是故意在欺负人,还在一本正经的和他解释着为什么不用金丝楠木的原因,要不是不敢顶嘴,他现在只想让符珍速战速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惩罚期。
正想着怎么开口能提醒符珍先别说了,猝不及防的风声响起.......
“啊!”短促的惊叫声,祁蘅红着脸闭紧了嘴,他实在没想到符珍说着话的同时,那根青藤就落了下来。
“青藤细软,阻力小,力道也更好控制,当下的疼痛指数比金丝楠木高,受力面积小,所以是尖锐细密的刺痛;不过它的安全性很好,只是皮外伤。”
祁蘅刚挨了一鞭,红着一张脸,抿着唇将眼泪憋在眼眶里,符珍一边向他解释,手里的青藤滑过他的腰窝,一路往下,最后来到大腿的位置。
“我会控制好力度和位置,同一个地方不超过五下,你连皮外伤都不会有。”
符珍不愧是国外医学院的高材生,精密的仪器和手术刀在她手里都极稳,甚至下刀的力度和位置从来都毫无偏差,如今青藤在她手里,更是控制自如;
如她所说,同一个位置从没有落下超过第五次,五分钟内,祁蘅身上已经挂上一层薄汗,火烧火燎的感觉,刻不容缓的责打让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青藤缓缓下移,臀上已经没有可以下鞭的位置了,符珍又瞄准了他的大腿,
“啊........姐姐...........”几十鞭下去,祁蘅彻底软了腰,原本的骨气和不服气全被打散,太疼了!
符珍事先给他打的预防针,说疼痛指数会很高,他还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疼的跪也跪不住,全凭意志撑着,让自己没有趴下,但是腰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符珍停下手,祁蘅额发早已被汗水湿透,面前一摊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他哭的脸颊通红,唇上更是被咬的殷红一片,
“还有二十。”
听到这句,祁蘅早把什么不求饶的话给忘了干净,太疼了,心里满是委屈,想让符珍哄他,一颗心彻底方寸大乱,哭着去拉符珍的手,
“姐姐.........好疼.........你抱抱我吧.........”
符珍见他带着一身红肿的伤痕,哭红了一双眼来哀求自己,心软的蹲下把人往怀里带,
“委屈了?”
祁蘅得到这个拥抱,不安和害怕缓缓褪去,颤着身子往她怀里钻,埋在她颈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符珍给他擦了把汗,好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祁蘅声音闷闷的,一边疼的直抽气,一边隐忍着哭腔回她:“犯错了........被罚,不委屈.........可是,我想让你哄哄我,一直挨打,又有点委屈。”
符珍又气又好笑,摸着他的脑袋哄着,但也继续训着他,“吃枪子挨刀子的时候没见你怕,也不喊疼,现在被藤条抽几下,倒是又哭又撒娇的。”
祁蘅蹭了蹭她的颈窝,把眼泪全擦在她身上,委屈的小声给自己辩解:“不管是刀,枪还是金丝楠木,又或是藤条,落在身上都是疼的;坠崖和撞车的时候也怕........只是这些都没人说而已,结束以后你再问我........疼不疼,怕不怕,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说,姐姐......我很疼,也很害怕。”
符珍一颗心酸胀的厉害,她抱紧的祁蘅,是啊,谁都不是钢铁做的,怎么会不疼不害怕,祁蘅就是再疯,手段再狠,但到底也只有22岁,他怎么会不害怕,他只是不能害怕,觉得没人会在意他疼不疼。
“阿蘅......”
符珍抬起他的脸,心疼的亲了亲他的眉眼,大概是因为动作有些突然,所以祁蘅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眸底的狡黠一闪而过,符珍却看了个真切,收进了眼底。
好好好,这副示弱表演简直应该给你打个满分!
她差点上当!这样的软话和脆弱,祁蘅不曾说过,所以一开口就杀伤力很大,符珍以为他是被逼到了极限,委屈极了才会这样温软脆弱的说出心里话。
现在看来,自己有点想多了,疼一定是疼了,这番话里有真心,但也少不了这小狼崽子的算计,挨着打,也不耽误他玩心眼子。
符珍轻笑,把人从怀里轻轻推出来,祁蘅疑惑不解,一双哭红的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满脸无辜又委屈。
符珍都想给他的演技颁奖了,刚刚要不是他得意忘形,那狐狸尾巴没藏好,自己今天真要被他拿捏过去。
“姐姐也心疼阿蘅,所以我们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