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失落的垂下头。
虽然这里的日子依旧惬意,可一切都在暗地里悄然地发生了变化。
洛川好像心事重重,郡主的心思也不完全在水云间了,半个月能来看一次然后清清账已经算不错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像是从自己父母来这闹了一通之后,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还是因为那一场本不该存在的成亲?
她想了一夜也没能想通。
沈梦窈一早就和李厨子商量更换新的菜品。
上一次推出的菜品一经面世就广受好评,李厨子自然也很信服她的手段,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停。
“二公子可真是有巧思啊,上一次的菜品,就很受欢迎。”
“我也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多思考,想些味道好的做成食谱,还是你的手艺更好。”沈梦窈笑意吟吟的说道。
“如今天气冷下来了,京城里的人都爱吃这些羊肉暖锅,这个可得备好了。”
“是,我也正好是这么想的。”李厨子点点头:“这是这羊肉的来源,得好好想法子。”
沈梦窈思忖了片刻,轻笑着说道:“这北边的羊肉,是最为鲜嫩的,我会想想办法。”
李厨子重重的拍了拍胸脯:“只要二公子能弄来好羊肉,我保证这宾客盈门。”
沈梦窈笑笑,没再言语什么。
只是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江河边船只似乎也多了起来,有几个就停在他们后院前的临时渡口,坞棚遮蔽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她扫了一眼,缓缓收回目光,出去的时候,小七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算盘。
客人去结账,她头也不抬,一味吩咐旁边的账房先生算账。
沈梦窈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把她叫去了二楼控制的包厢,小七进去的时候还有点无精打采的。
“二公子,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沈梦窈笑了一声说道:“你父母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又有什么烦心事啊?说给我听听。”
“二公子,我……”小七欲言又止。
许多事情都压在心头,可总是理不出个头绪。
“还有话不能跟我说吗?”沈梦窈轻笑着抬起头来,目光真诚的看着她。
“待在这里很快乐,但是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小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离散,不想分别,可总觉得当那一切来到时发生时,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又什么都改变不了。
“总是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做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朝一日你也会离我而去。”沈梦窈抿了抿嘴唇:“人各有路,无愧于自己已足够。”
小七低下头沉思了许久后又点了点头:“二公子,您说的或许对,我就是想的太多,总想留住眼前的一切美好,不愿意让这一切散掉,可有时候离别也是成长。”
“这样想就对了,人生古难全,别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苦恼。”沈梦窈给她端了一杯茶:“先喝点茶,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去休息会儿。”
小七捧着茶喝完,笑着摇摇头。
“没事了,二公子,那我先去忙了。”
说完后,她蹦蹦跳跳的快步走了出去。
沈梦窈摇摇头,正要关上一旁的窗户时,却发现窗户底下多了几个小商贩,吆喝着卖东西。
虽然很突兀,但她没有多想,毕竟这里是路口,地段好,客流量也大,她只是观察了一下,确定他们是在卖一些东西之后,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晚上清了账,正准备回去时,李厨子却从厨房端出来一个暖锅。
“今儿刚从集市上买的鲜羊肉,二公子尝尝味道如何?”
沈梦窈笑了起来:“你倒是动作快。”
李厨子乐呵呵的给她拉开椅子:“这越赚钱,我的工钱也越多,自然马虎不得,您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锅里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汤熬了很久,已经熬成了浓郁的奶白色,散发着羊肉的鲜味,锅中的羊肉软烂脱骨,咬一口简直是肉汁浓郁。
“不错啊,再配点韭花酱,那滋味,当真非同一般。”沈梦窈眼前一亮。
自己当初果然没选错人,这李厨子真有几把刷子。
“我还起了个好名字叫福禄锅,您看如何?”李厨子笑盈盈地询问道。
沈梦窈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很是不错,都听你的,我记得过几日便是立冬了吧,先把广告贴出去,立冬那一日便上菜单,前期给一点优惠,这些都你来定。”
“好。”李厨子一听她给了自己这样大的权利,自然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时候也不早了,暖锅吃完,身体也暖和了不少,沈梦窈这才离开水云间。
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轿撵抬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倒是格外的清晰,他有一些疲惫的撑着脑袋。
忽然之间,空气中传来一道长哨音,让她猛然惊醒,寂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一声,显得诡异无比。
她猛然坐直了身子,刚撩开车脸,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由远及近。
雀月也早已戒备起来:“快点快走,快离开这儿!”
轿夫们加快了步伐,可仍然比不上那些骑马而来的之人,他们头戴长帽,脸上覆盖着黑巾,为首之人一挥手,多条套马锁抛出,直接拴在了轿子上。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马儿又朝后奔去,轿子腾空而起,重重的摔落在地,飞快的朝着马匹滑去。
雀月蹙眉:“草原上的铁索拴猎物,这些人真是有备而来,快给我追!”
她发出信号,率先踏风而去,可万万没想到,轿子直接被那些人给拖走,静谧的街道上又排开一字长阵,数十名骑兵,虎视眈眈。
雀月眼睛都有些猩红,咬牙切齿的叫骂道:“让开,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人不为所动,他们留下断后,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雀月满目猩红,举起刀剑便冲了上去,双方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那帮人对这个街道严防死守,以肉身筑墙,绝不容一人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