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柒柒幽思厨娘暴毙
作者:季桓子   余烬红最新章节     
    柒柒仍呆坐着,身影被昏黄的烛光拉长,桌上的食物一动未动,阿图不言不语陪在身边。
    “妹妹,可好些了?”颜焓轻掀门帘,“我特地前来探望,料想你尚未从今日的风波中出来。”
    “姐姐,”自宜繁殿回来,第一次开口,“翠儿……她……”柒柒的话语在喉间徘徊,最终化为低低的啜泣,“在王府之中,她的处境堪忧,恐怕难以自保。还请姐姐将她要了去,救她一命,那暗中的人怎会放过她。”
    “妹妹放心,”颜焓含笑劝慰,“妹妹且放宽心,我本还担心你被此事吓得失了方寸,没想到你已如此周全地为翠儿打算,那我便放心了。”
    那一夜,柒柒与颜焓促膝长谈,直至夜深人静。之后,柒柒的心境似乎恢复了几分平静,但言语之间却更加内敛,常常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这份宁静,或许是她对过往的一种深刻反思,也是对将来的一种默默筹谋。而她原本就偏爱独处,只是如今,这份独处之中更添了几分凝重。
    嫌疑人等被幽禁于府邸深处一隅,那里荒凉偏僻,鲜有人迹。乞伏并未诉诸严刑峻法,而是请来当日为王妃诊脉的御医,细致入微地探寻真相。
    “此乃慢性之毒,每次投量甚微,累积而成。由此推断,下毒者已潜伏多时,且定是能轻易接触王妃饮食之人。”御医言辞谨慎,字字斟酌。
    “缘何独独选中了铅白?”乞伏眉头紧锁,追问其详。
    “老朽推测,王妃钟爱酪、酥,此类食物多为浅色,易于掩盖铅白之迹。”御医据实以告,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如此说来,此人必是对王妃喜好了如指掌,方有此毒计。”乞伏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他忆及王妃有孕后,特设庖房以便精心照料,遂决定从膳食入手,逐一排查。
    羁押人员,一一问话。尤其是每日专门负责侍奉餐食的几个侍女。那名厨娘和负责运送食盒的侍女嫌疑最大。原本众人关在一起,待乞伏梳理过后,便将那两人单独关了,也不审问,只放了话,有话要说的时候,便敲门。
    有一人,他始终在犹豫,阿奴!她自小便在王妃身边侍奉,故而他并未立刻单独关押。几日下来,那名侍女整日,哭哭啼啼,念念有词“并未谋害王妃……”那名厨娘不发一言,并无悲喜,如常吃睡。
    这日,阿奴被单独关了起来。院内一众人,见这位得力的陪嫁侍女也如此处境,众人皆感人心惶惶,不知自己何时也会落入同样的境地。
    那厨娘竟在夜间暴毙。
    她食用的碗底,残留了少量朱砂。“这朱砂经过了高温淬炼,毒性剧增。”御医查看沉重道。
    乾合殿,夜灯初上,颜煜伏案翻阅卷宗。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自监国以来,每日有半日在这殿内处理政务。他已体会了为政者的不易,处理这些日常事务似春雨润化万物,颜煜的性情正在发生着不易察觉的变化。
    颜煜端坐,手中持卷。乞伏在一侧,据实禀报。
    “家里可还有人。”颜煜淡淡问道。
    “家中仅余一子一母,数月前已迁居他处,至今音讯全无。”乞伏如实回答。
    颜煜沉默不语,良久,“冬日里,蛇要潜伏冬眠的,待到春日,自然会出洞。”
    过了几日,阿奴仍回宜繁殿侍奉,其余人等,一并遣散。
    “府中流言四起,最终指向了疱房的厨娘,证实了她为下毒之人。”阿图听闻此讯,如释重负,急忙将这一番风吹草动转述给柒柒听,“姑娘,您的冤屈终得昭雪!”
    柒柒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想起那日在疱房的事,却又夹杂着几分模糊。厨娘的面容虽已淡去,但她那温暖的笑靥与话语犹在耳边回响,“常去庙里看看那些壁画吧……”
    被禁足的日子,她过得倒挺悠闲,正好清理清理近些日子的疲累。七月里秋高气爽,与日月为伴,策马奔驰。
    王府已恢复平静,过了十几日,解禁的诏令才传来,王府也不用去了。当日,柒柒便换装上了街,就像一个闲来无事的人,一条街一条街溜达,她跟人说,就想沾沾这烟火气。连着多日,几乎走遍了这城里的纵横九街。每日上灯时分方回,只粗粗吃几口,便上床歇着了。
    许是,禁足这些日子,她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