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原本静若雕塑的阿黑缓缓抬起脸来,用死寂的眼望着镇命。
镇命弯唇轻笑:“小典是本座的徒儿,本座自当要带她回去。”
“可她,亦是我的妻子。”四季荒眼神坚毅,分毫不让。
“小典,你说。”镇命侧目去看苏典典。
苏典典在心里翻白眼。
她不是谁的徒弟,更不是谁的妻子。
但眼下,两样她都得认。
于是乎,她挣脱镇命的大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出血。
“师尊,我与四季荒的确已拜堂成亲。小典愧对师尊,愧对宗门,小典愿一死,以谢师尊教养之恩。”
镇命沉默半晌,最终扶起她:“小典,你年纪尚小,定是这御尸宗宗主诱骗于你。”
“不是不是,是我诱骗他的。”苏典典拼命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你,诱骗他?”镇命意味深长地反问。
“嗯。”苏典典重重点头,“都是我的错,师尊您杀了我吧。”
“不可!”四季荒蹙眉,探身抓住她的手腕,“你,是我的。”
苏典典扭脸瞪他,随后哀求镇命:“还劳烦师尊,待我死后,将尸首留给他吧。”
“放手啊。”她冲四季荒使眼色。
然而四季荒不但不松手,反而将她捏得更紧了。
苏典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四季荒要的不过是她这副身体,而她所求不过一死。
他俩应该算是目标一致。
这四季荒怎么就开始犟起来了?
谁杀她不是杀呢?
眼瞅着镇命和四季荒就要在这方不大的牢笼里打起来,幸好玄苍宗另外两位长老及时赶到。
苏典典看见二长老江自横就眼睛发光。
哇,这人是她朝思暮想的玄苍宗万刑峰峰主江自横哎!
江自横的万刑峰,掌管着整个玄苍宗的刑罚戒律。
只要江自横定了她的罪,她就能去万刑峰寻死啦!
“江长老,苏典私自与御尸宗宗主成亲,有违玄苍宗宗规,还请江长老责罚。”苏典典兴奋地朝江自横喊到。
江自横一愣,只觉得这丫头怎么疯疯癫癫的?
触犯宗规要受罚的事儿,她那么高兴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老四已经给她想好后招了?
“咳……”三长老楚阔轻咳一声,“咳,先处理御尸宗一事吧。”
江自横点头,不悦地瞥了苏典典一眼,这才转向四季荒。
确认这张脸的确是四季荒后,他才朗声相问:“阁下可是御尸宗宗主四季荒?”
“嗯。”四季荒冷言冷语。
而阿黑直接将扛在肩上的赤溟儿朝监牢围栏上一丢。
坚固的围栏被砸断,赤溟儿直接砸在了江自横脚下。
四季荒不善言辞,只说:“三尸宗,赤溟儿,聘礼。”
除苏典典外,完全没人理解到他的意思。
江自横不着痕迹地后挪半步,又将双手揣入袖中,默默握进袖中剑。
他浑身紧绷,“阁下这是何意?”
“瑞霖,是她所杀。”四季荒顿了顿,“我用她,做聘礼。”
说着,他转脸郑重地看着苏典典,“我要她。”
江自横的脑壳在打架。
还是三长老楚阔站出来分析:“你的意思是说,五长老瑞霖是三尸宗宗主赤溟儿所杀,并非你御尸宗所为?”
四季荒点头:“嗯。”
楚阔再问:“然后,你捉拿了赤溟儿,要拿赤溟儿做为聘礼迎娶老四家的小典典?”
“小典典?”四季荒强调,“我要苏典。”
楚阔砸吧嘴:“嗐,那苏典不就是小典典吗?”
“本座的徒儿,岂是你这等人可以肖想的?”镇命不再忍耐,他拂袖试图震开四季荒。
但四季荒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
大家同为元婴,若打起来,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四季荒站在原地,依旧牢牢地捏着苏典典的手腕。
楚阔站在牢房破洞边上扒拉断掉的铁栏杆,“哎哎哎,咱好好聊行吗?”
这两位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这驻地不得全变成废墟?
到时候谁花钱修?
还不是指望他拨款重建?
想到这里,楚阔建议:“咱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