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临渊被李悠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
“既然如此,我崔家就不参与此事。”
说完,他就想要抽身离开,打算阳神遁离此处。
先离开这里,后续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就在他的心神,阴沉不定的时候,李悠的声音再次响起。
“着什么急,你要的东西,我还没给你。”
崔临渊的表情一愣:“什……什么东西?”
“香火功德。”
话音刚落。
李悠抬手,虚空一压。
恢宏的金光,从厚重的云层穿透而出,照射一切,将众人惊愕的神情,照耀的清清楚楚。
一尊庞大如山的金身,从天而降,近乎纯粹实质的香火,足以让任何修士嫉妒到眼红发热。
香火凝聚出身躯,煌煌如天威,神态淡漠之间,带着一丝悲天悯人,朝着崔临渊轰然镇压而下!
崔临渊神情大恐,双手举过头顶,运转全身的法力向上撑去。
轰!
地面塌陷,漫天的灰尘惊起,强大的风波吹倒无数大树,掀起一层层云雾。
嘎吱!
崔临渊的身躯宛若大虾一般,猛地弓起,膝盖近乎九十度弯曲,因为用力,全身青筋暴露,一根一根抽动,气血上涌,涨红着整张脸。
嘴里的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哇哇的大口吐了出来。
“是功德金身!”
所有人惊恐的纷纷倒退,深怕被余威波及,同时眼里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他们修行一辈子,不择手段的吸收香火功德,怕是连功德金身的一只手臂都凝聚不出来。
而李悠,不,巡察使大人,随随便便就唤出功德金身,还简单粗暴的拿来砸人,这简直太离谱了!
而且每次动用,都会消耗大量的香火功德,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奢侈的不能再奢侈。
哪怕是动动功德金身的手指头,消耗的香火功德,都足以让他们心疼的掉眼泪。
李悠则是不以为然,他对香火功德,素来不感兴趣。
从江南城,到灵岳省,再到翠微省,最后是东州,这一路走来,积攒的香火功德越来越多,怎么消耗都消耗不完,就很烦。
“怎么样,这些香火功德够不够?”
李悠轻描淡写的说着:“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加一点。”
崔临渊的脸色,苍白如纸,被镇压的全身颤抖,抖如筛糠,就连说话都变得很艰难。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我……我……”
“你这一脸不高兴的表情……看来还是不太满意啊。”
李悠打断了他的话,认真说道,“没事,今天我在这里,香火功德管够。”
崔临渊的眼神,骤然流露出惊恐。
李悠屈指一弹,香火功德源源不断的涌现,宛若狂奔的大江大河,漫过天际,涌入功德金身之中。
轰!
功德金身的身躯,再次暴涨三分,势大力沉的威压,扑压而下。
嘎吱!
崔临渊的膝盖,猛然发出粉碎声,甚至于凝聚阳神的魂魄,也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之下,开始支离破碎。
他大口的吐着血,再也撑不住,躺在地上,被功德金身单手摁压,镇在深坑之中。
“李……李悠!”
“香火功德!我们只想要公平的分配香火功德,你就要杀了我不成?”
“你行事如此霸道,不讲道理,难道你就不怕一众世家心中胆寒,对你阳奉阴违?”
深坑之下,崔临渊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宛若从地狱传来,字字诛心,想要在最后一刻动摇一众世家。
“公平公正?”
李悠当即冷笑一声,目光看向在场的世家,“世家占据属地,只顾着吸收香火功德,那些被妖魔残害的民众,又去哪里要公平公正?”
“灵气复苏,你们仗着力量,为非作歹,在属地任意妄为,害死的那些民众,又去哪里要公平公正?”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崔家之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肆意欺辱他人的行为,就是公平公正?!”
“享用着他们的香火,却在这里推诿扯皮,不愿多出点力保护大夏,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公平公正?”
这一番话说出,一众世家只觉得尾椎骨发疼,仿佛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
“现在,我给你要的公平公正。”
“是你自己无能,享受不了那么多香火功德,这能怪谁?”
李悠的话语刚出。
功德金身的力量,顷刻爆发,宛若烈阳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一道又一道香火功德,仿佛融化的铁水一般,不断的沸腾浇灌下去。
嗤——
一缕缕黑烟,不断冒出。
焦炭的气息,滚滚升起。
崔临渊引以为豪的阳神,在香火功德的浇灌之下,就和豆腐渣一样,不断的腐烂溃败,他的嘶吼声,变成了凄厉的嚎叫声。
“不……”
“不……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而那浇灌下来的香火功德,宛若冷却下来的铁水,在他的阳神外边渐渐凝固,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的躯壳。
就连惊恐的神态,也活灵活现的镌刻了出来。
一众世家的神情,带着震惊,又带着恐惧。
这算什么?
真正意义上的功德金身?
嘶……完了,崔临渊完了,博陵崔家算是彻底完了,他将化作雕塑一般,永远的矗立在这里,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没准事后,统辖局还会派人在这里立块碑石,将博陵崔家的种种恶行都刻在上面,遗臭万年。
梆梆响的敲击声,将众人从呆滞之中,拉回来神。
“还算不错,像那么一个样子。”
李悠敲了敲躯壳,站在炼化的崔临渊身前,面向一众世家,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无人敢对视。
接着。
他脸上的那股漫不经心,化成了铁血和不容置疑,甚至低沉。
“保卫大夏,守护民众,抵御妖魔侵犯,这是你们的职责。”
“至于你们要的公平公正……以后会有,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哪家吃亏,哪家占了便宜,交待你们做的事情,老老实实接着!”
“要么上交权柄,听从安排,要么就和博陵崔家一样,交命。”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