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金币,温之意迅速起身告别,尚掌柜还在等着她。她背上空的背篓,轻盈地下楼。
叶无尘透过水晶帘,目送温之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才回到座位上。看着尚掌柜递来的神秘草药清单,他神色复杂。
\"下次问问她,是否需要魔法马车来运送货物。\" 那巨大的篓子,对她的小身板来说太重了。现在只是初步打开市场,将来需要的量更大,小丫头如何送得过来。
张掌柜敏锐的老眼扫视了下自家主子,躬身道:\"是,待明天小丫头来时,我会询问。\"
老王爷,小王爷有了特别青睐的小丫头,您可以安心去探险了。
摩挲着手中的魔法纸条,叶无尘思索:小丫头,这事,也是你告诉本王的?
这几天,他派使者请求富户捐赠财宝与粮食给学院。然而,每个人不是哭穷,就是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
那杨府他派重兵监视,府邸内防守严密,普通人难以接近。
魔法纸条上不仅提到时间,还提醒他,杨木林和城中几家豪族家中有秘密通道直通城外,要他小心防范。
这幕后之人,如何知晓杨木林等人的绝密?
无论消息真假,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哼,他们眼中只有那杨木林。
等本王抓到他们的把柄,就等着承受本王的愤怒吧。
药材交易也很顺利。
温之意拿着金币,准备去魔法织物坊购买几件衣物。母亲近期十分劳累,不能让她再熬夜缝制衣物和鞋子。
衣物倒还好,那些厚实的千层底鞋底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穿透。母亲的手上,已被针扎出许多针眼。
出门后,温之意从魔法口袋里拿出一个魔法苹果,用丝巾擦拭干净,边吃边找附近的魔法织物坊。
拐过街角,她看到了一家魔法织物坊的大门。门外,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魔法马车。
丢弃了果蒂,温之意以精致的丝帕擦拭玉手,随后缓步踏入魔法织物店的门槛。
然而,她的一脚刚刚踏入,就被一个傲慢的侍从拦了下来。
“退下,退下,这里贵族正在商谈,你等会儿再来。”
温之意侧身避开,躲开了他的触碰,美眸中寒光一闪。
“既开门营业,每位到来者皆为宾客。
你如此无礼对待上门之贵客,是何道理!”
侍从冷漠地凝视着温之意。
“贵客?你瞧瞧你那寒酸的模样,怎会是能购买高级定制服饰之人?最好退远一些。
冒犯了我家夫人的尊严,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温之意柳眉微挑。
哼,不让进,我偏偏要进。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夫人如此高贵不可攀!
温之意用背后的背篓轻推那人,便将其推开。
“好狗不挡道。”
说完,她便镇定自若地走进去,观察挂在墙上的服饰。
这间魔法织物店确实非凡。
不说那些由稀有绫罗绸缎制成的华丽襦裙,即便是普通粗布衣裳,做工也相当精细,款式新颖。
温之意看了几眼那些衣裳,心中便已倾心。
侍从怒气冲冲,脸庞涨红,扬起手掌冲向温之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乞丐,竟敢在此嚣张,今天,他定要狠狠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也算是为社区除害。
温之意专心挑选布匹,无视他的挑衅。
直到那巴掌即将落在她身上时,她微微一侧身,那只边缘参差的背篓正好对准了他。
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侍从的手被背篓上的木刺扎得鲜血直流。
此时,两位夫人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谈笑风生。
一名侍女手中捧着一本账册。
“温夫人,这次送来的这批魔法锦缎面料质量真是上乘。
随着秋季将至,制成各种魔法襦裙,必定受到众多贵族女士的喜爱。”
李月并未留意薛思雨的话语,厌恶的目光落在温之意身上。
“谁敢在此放肆!”
侍从一看见自己的主人,连忙捂住还在滴血的手掌,躬身说道:“夫人,这贱蹄子硬闯进来,我怎么赶她都不离开。
她不仅不听我的劝阻,还伤害了我,惊扰了您和薛掌柜,真是奴才该死!
但这贱丫头也太不把您和薛掌柜放在眼里了。
夫人,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李月一看侍从的手掌,立即厉声斥责:“无礼的丫头,连我李府的人都敢动!”
温之意不予理会,只是仔细检查墙上挂的衣物。
两个弟弟和自己正处在成长期,衣物和鞋子都需要买大一号的。
这些天,许多衣物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短小。
这架子上的这双蓝色魔法布鞋款式颇为不错。
鞋底的缝线细致紧密,鞋帮结实包裹,没有多余的毛边。
“这双鞋,多少金币?”
薛思雨目光流转,带着几分戏谑,注视着温之意,随后向一旁恭候的侍从示意。侍从连忙回应:“尊贵的客人,这双由秘银编织的鞋履,价值八百金币。”
一旁,李月见温之意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怒火中烧,卷起袖子,准备上前。
“胆大的贱人,身无分文竟敢在此撒野,看我不将你皮肉分离!”
温之意眼神一凛,迅速抓住李月举起的手腕。
“何方恶犬在此狂吠不止,破坏他人购物雅兴。我为何不可涉足此地?莫非你觉得,仅凭手中些许金银,便可在此地横行霸道,这便是富贾的傲慢?
若不想尝到苦头,便速速退避。本小姐不愿浪费时间与尔等愚顽之辈纠缠。”
她得知这家绸缎店,乃是李月身旁那位贵族夫人所拥有,而她,不过是位供应商罢了。
温之意使用的是秘技——巧妙地压制住对手。
那看似纤弱的手,实则精准地按在了李月的手腕穴位上。
即便医师无法发现异状,但那种仿佛筋骨错位的剧痛,着实令人难以承受。
接下来的日子,李月将为此付出代价。
见李月仍口出狂言,温之意加重了力道。
“还想招惹我?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我们踏入法庭,我也要问问那公正的法官,难道我大乾的律法禁止贫者进入绸缎店吗?
还是说,穿着朴素些,就得忍受你们这些伪善贵族的欺侮?”
温之意露出的双眼清澈如冰,冷漠锐利,令狂妄的李月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阵寒意。
面对她那强大的气势和腕部的剧痛,李月不得不弯下腰,额头渗出冷汗。
尽管不清楚法律是否有此类条款,但城中迎来新任领主,许多人尚未探明其真面目。
若真闹上法庭,结果未必对我有利。
“哎呀,放手,疼,疼……”
当对上温之意那冰冷的目光时,李月浑身的嚣张气息瞬间消散。
罢了,在这纷扰之际,不与这低贱之人计较。
这手腕,简直快要折断。
这个乡野丫头,手上的力气竟是如此惊人!
只是,这个卑贱女子,为何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在何处见过她,却又一时想不起。
难怪她认不出温之意。
那天,温之意衣衫褴褛,头发蓬乱。
一脚几乎让她丧命,除了深切的恐惧与愤恨,她并未留意温之意的面容。
昨日的争执中,她也未正眼看温之意,自然记不住她的容貌。
只觉得这女孩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只是,这流浪儿,似乎与那些穷困潦倒之人,有所不同……
让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仿佛幽深森林中古老魔法的气息。
“无缘无故让你们主仆诋毁一番,连基本的歉意都吝啬表达?”
李月的手腕痛得如同被魔咒缠绕,那小厮与丫鬟早已脸色苍白如死灰,战战兢兢,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束缚,动弹不得。
这小乞丐,竟有如此骇人的力量!
然而,那薛思雨却凝视着温之意散发出的压迫感,心中默默赞许。
这少女,非凡俗之辈。
若有缘,与她建立联系,将来或许能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助力。
但此时此刻,不能任由李月在这店内遭遇不幸。
于是,薛思雨缓步向前,声音柔和,“少女,宽容乃贤者之风,可否看在小女子面上,莫要再与温夫人计较?如何?”
温之意目光流转。
眼前女子约莫四旬,容颜精致,发间镶嵌的白玉簪闪烁着纯净光芒。
身披淡紫色云纱长裙,足踏淡青绣花缎鞋,周身泛着幽雅之光,显赫身世尽显无疑。
“也罢,既然店主开了金口,我便卖你个人情。”
语毕,温之意猛然甩开李月,轻拭双手,随即不再理会,专心寻找所需之物。
此次踏入此城,只为追求财富之路。
结怨之事,除非他人挑衅,她绝不会无端树敌。
李月被猛地一推,怒火中烧,几乎难以自抑。
但腕间的剧痛,令她冷汗直冒,不敢再轻易接近温之意。
“唉,温夫人,是我有眼无珠。
这件水蓝色的锦绣秋裳,便作为赠礼,望夫人能平息怒火。”
这李月,在城中声名狼藉。
不仅嚣张跋扈,更因家资丰厚而目中无人。
今朝,竟败于一小女孩之手。
实乃一场令人舒心的奇遇。
只是,李氏商行与周边城池的织布商皆有往来,自家店铺某些珍贵布料还得仰赖其供给,不宜轻易断交。
李月本欲不肯轻易放过对方。
然这里是薛丝衣坊。
传闻此店主人乃皇宫绣女出身,就连城中贵族亦对其恭敬有加,纵使心中不满,却不得不顾及她是重要客户,暂难得罪。
当目光触及那华美绝伦、设计新颖的衣裳时,李月内心泛起一丝满足。
薛丝衣坊之服饰,无论何件,一旦展示于市,定会引发疯抢。
尤其是以上等水蓝锦锻打造的成品,更是令人垂涎三尺。
看在薛掌柜的份上,今日,便放这贱婢一马。
但愿别再相遇。
下回,她定不会如此幸运。
强忍着痛楚,李月眼中闪烁着恶狠狠的光芒。
那眼神中,不屑与蔑视显露无遗。
仿佛温之意低贱至极,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贱婢,记住,我是李氏商行的主宰,下次遇到,最好绕道而行,与你这等穷酸并肩,只会玷污我的荣耀。”
哼,我们走!”
李月接过了那件神秘织物,掩着手腕,与薛思雨告别,踏上了归途。
那仆从本欲再出言侮辱温之意,以示其对主人的忠诚,但见李月毫不迟疑地转身登上了魔力驱动的车驾,只得怒目而视温之意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李月放下的狠话,丝毫未触动温之意的心弦。
有些人总是自视甚高,却忘了,在这广袤的大陆上,无人是真正的愚者。
太过自大的灵魂,永远无法触及王座的光辉。
他们乐于评判他人的命运,以此展现自身的智慧和傲慢,然而,他们才是世间最为愚昧可怜的存在。
唯有痛苦的鞭笞,方能让其领悟,何为无知,何为生活的真谛,何为秩序的铁律。
薛思雨目送李月离去,那对宛如春日桃花般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几双神灵之靴,全都为我包裹起来。
至于这些衣物,我也要带走。”
薛思雨回首。
瘦弱的小女孩背负着巨大的竹篓,几乎掩盖了她娇小的身躯。
然而,那双眼眸如同星辰般闪耀,足以让观者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薛思雨微微一笑,亲自将温之意挑选的几件宝物悉心包裹。
“小姑娘,方才那位,乃是这座城市的李家大小姐。
你与她结怨,难道不怕招致灾祸?”
“惧她何来?她又非三头六臂的怪物。
老板,您这里可有绒羽?若有,我要二十斤。”
床上的毯子,实在过于单薄,难以抵挡寒冷的侵袭。
薛思雨笑意盈盈。
这女孩,倒是颇为有趣。
“自然有,稍待,我即刻吩咐小厮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