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奔嫁给他的,在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恒王府和镇国将军府绑在了一起。
她知道这种折磨,前世顾星言受了不知几次。
可这一世,她不想让他再承受一次。
三清大师捋着白须,避而不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塞给李双晚。
“既然喊老衲一声师父,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这本书里是为师毕生的积累,你拿去吧。”
李双晚疑惑接过,翻开,大喜之后,便是一惊。
师父被天下五国尊称一声“大师”,绝非浪得虚名,如今,他竟毫无保留,全部给了她。
李双晚眼圈微红,朝三清大师行大礼:“师父,徒儿必不负您所期。”
\"可是,您还没有告诉我最后一味药的下落,师父,您就告诉我吧。“
哪怕上刀山, 下火海,她也一定要拿到。
就听三清大师轻轻一笑道:“此药可遇不可求,不可求啊。”
说罢也不等李双晚是不是听懂了,转身离开:“休整五日后,便回去吧。”
李双晚回到屋,无暇顾及休息,立即写信给陈平,告诉他蓝月灵槐她已到手,让他务必打听到幽冥鬼葵的下落。
一旦得知此药下落,让他不可私自行动,定要通知她。
此药如此奇怪,光凭陈平恐难拿到。
她得亲自去取。
信写好,绑到飞鸽上,等李双晚收拾妥当,已是黎明时分了。
再有两天,他们需得出发回四九城,将“舒琰琰”这个名字写到舒氏族谱上,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梁舒家人。
这么想着,李双晚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这五天,三清大师一直未出现。
李双晚也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事,不可强求。
……
而此刻,远在五百里外的四九城,顾星言带着大军刚出发不过半个时辰,勇卫营统领付盛就出现在了辰王府书房。
陈廷华之子,那位文臣陈士辉此刻也在,都在等着付盛传来消息。
此刻听得管家来报,付将军到了,立即将人请了过来。
付盛进了书房,见三人都在,伸出一根手指:“顾星言只用了一招,更是在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收复了六万人马,此刻大军已经朝永州开拔。”
此话一出,惊得几人都齐齐站了起来。
顾星渊愕然道:“你确定, 顾星言只用了一招?”
付盛面色十分凝重,在顾星言教那个牛蛋招式的时候,他就站在上面的哨楼上,将全程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何四输定了。
“是,末将看得清清楚楚,确实只用了一招。殿下,大将军,陈大人,顾星言此人不容小觑,他消失的这二十一年究竟去了哪里,真得好好查清楚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若一直被蒙在鼓里,最后他们这些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死都不知道,顾星言太厉害了。
顾星渊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重重一拳砸在书桌上:“付盛,本王命令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本王查清楚顾星言这二十一年究竟去了何处,师从何人!”
不管那个地方是一个什么门派组织也好,还是什么世外高人也罢,敢坏他好事,他定要将他们全部剿灭!
“是!”付盛领命离开。
“你们说,会不会是欧江林把他们一直藏在了哪里,先帝突然驾崩,顾星成和舒氏被困,就秘密将人接回来了?”陈廷华瞧瞧顾星渊,又瞧瞧自己个儿那个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儿子。
陈士辉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他因在娘胎里未足月,生下来时便身子羸弱,脸色也比异常人要更苍白一些,前几天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昨天下午才醒。
他低低咳了一声,摇头道:“不会。殿下、父亲,你们可还记得十年前,欧江林从外地回四九城时的那副样子?”
他因为觉得极为奇怪,便暗中命人查了。
陈廷华想了想,点头:“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点正好是下朝时分,我出宫门时,正好看见他从马上栽下来。当时的欧江林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可看上去仿佛像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满脸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要不是梁老将军认出了他,我们几个同僚还当是哪个乞丐呢。”
顾星渊也道:“对,我也记得。因为刚下早朝,所以出宫的大臣很多,听得梁老将军喊了一声是欧太傅,许多人便冲了过去。梁老将军将他抱起,给他灌了水,他慢慢就转醒了,醒了后什么话也没说,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就进了宫。”
顾星渊看向陈士辉,十多年前的事了,舅舅怎么又提起此事:“舅舅的意思是?”
陈士辉轻轻摩挲着杯沿,望着眼前二人:“殿下是否知道,欧江林进宫后是先去见了先帝,还是先去坤宁宫见了舒皇后?”
顾星渊一怔:“这,我倒没留意。”
欧江林一直在外替那个半死鬼顾星成寻药,寻天下名医,他哪里关心他进宫先去见了谁。
陈士辉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微臣知道。”
顾星渊和陈廷华对视一眼:“舅舅请说。”
“当时的情况我觉得很奇怪,第二天我便问了在宫中当值的宋亚峰。”
“他说,他是亲眼看到欧江林先去见了舒皇后,从坤宁宫出来后才去见了先帝,而他在坤宁宫待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他虽然依旧是那副衣衫褴褛的模样,但半扶着膝盖,且眼眶通红。”
顾星渊一惊:“舅舅的意思是,欧江林在坤宁宫的这一个时辰,不仅哭过,还很有可能一直是跪着的?”
陈士辉点头:“殿下,父亲,是什么样的事,会让欧江林这位太子太傅跪了一个时辰,还哭成那样?”
“要知道,欧江林深得咱们现在这位舒太后的信任,顾星成三岁那年,便拜他为师,六岁顾星成被册封为太子,当年不过二十余岁的欧江林,年纪轻轻官拜一品太子太傅。更不要说,欧家与舒家乃是致交。”
陈士辉说话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