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江白终于出来了,一脸的苍白,他有气无力地对苏泽说:“毒总算逼出来了,你带小雪去休息一下。”
苏泽听完就冲进去了,其实他很心疼,上次为了太后,休息了十多日才养回来,这次听说皇上的事,她又没有丝毫犹豫就一起进宫了。
顾承义让他们都在顾云珺的寝殿歇下了。
顾承义问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李太医说:“微臣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解法,皇后真是太厉害了。可惜还有一处的毒不知有没有逼干净,微臣可以确认的是皇上没有性命之忧了。”
“太好了。终于熬过去了,你们都是大功臣。”顾承义高兴地说,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臣等不敢邀功,都是他们做的,我们只是在旁辅助,他们做的事让我们受益匪浅。”刘太医说,“现在就等着皇上醒了,他现在的脉象比较平稳。”
“你们也累了,都先下去休息吧。”顾承义说。
“谢太上皇。”
顾承义守在顾云珺的身边,越看越心疼。
“儿啊,是不是父王错了,你小的时候为了你兄长,我把你放到京城让你受尽屈辱,回来后又把重担给你,引起你兄长的嫉妒。我以为你成亲后得到你所想的一切终于可以幸福的生活了,谁知各种灾难还是降临顾家,最后惩罚的竟都是你。是不是父王错了,不应该让你背负这一切。”
顾承义越说越伤心。
太医告诉他,一个时辰后皇上就会醒来,顾承义等了两个时辰还未见他醒来。黄昏的时候,小雪和江白都清醒了,他还是没有清醒。
“怎么回事?上次太后不是很快就清醒的吗?”小雪问。
江白探查了一下他的脉象,觉得一切都正常。
“看起来他一切都正常,为何就是醒不过来?”江白说。
顾承义又召来太医,他也说不出原因,难道那一点点的余毒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们等了一日又一日,顾云珺还是没有醒过来。
小雪把皇上的情况传到了雾神山,梅石桥走来走去。
“师父,您放心不下就去一趟吧。这里现在有我看着丫头呢。她现在也越来越好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彻底清除了。如果那小子有什么事,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过。”沈琅知道师父在犹豫,就在旁边推了一把。
“真是麻烦,老夫都多少年没有下山了,想不到这次竟是为了他?”
沈琅笑笑,他就知道师父和丫头一样,都是嘴硬心软的人。
皇宫里的太医们以为顾云珺只是暂时的情况,谁知就这样躺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梁弘和万墨无处发泄自己的愤怒,只有一心追查凶手。贼人敢在京城万人瞩目下行凶,万墨是最自责。虽然太上皇没有责罚他们,但他们都怪自己防护不力。
梁弘把凶手找出来了,原来幕后之后竟还是萧家,他们指使王安带着他们在京城布局的死士来做这一切。
太上皇听到是萧家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现在也只有萧家像条恶狗,到处咬人。
“大公子的侍卫王安一直是他们的人,据他们招供,当初大公子也是受他们的蛊惑才做出弑弟毒父的行为。”梁弘说。
“王安是从小在王府长大的,怎么会是萧家的人?”顾承义问。
“王安的老家是福宁,萧家当初故意送他来益州的。”
“想不到那么早,萧家就在王府上布局了,我说当初为何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我查了外面很多人,从没想过王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顾承义说。
“还有皇上当年为质子时,在京城遇到的刺杀,和他回益州路上的追杀也都是他们所为,他一直都知道顾云珺是嫡子。”万墨补充道。
“什么?那些不是刘家所为?”这事顾承义真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是刘家做尽恶事。
“当初他们送萧启来京城,名上是当质子,实际上是在京城布局他们的眼线,他们在京城有一批死士,如果不是这一次,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伪装成各种店铺里的老板,掌柜。”梁弘说,“萧家做的恶事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萧恪啊萧恪,当初玉娘说他那个人深不可测,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莽夫。真是大错特错了,原来惦记那个位置的一直是他。”顾承义回想起以前的事,一切都想通了。他当初还想不明白,以景帝那个昏庸的样子,自己都退回益州了,他又怎么处处与自己作对?
“他们有一个专门的联络网,在各地都有。皇上和皇后当年在永州的遇袭也是萧恪派人做的。我已经让叶冰去了,这一次彻底捣了他们所有的联络点和老窝。”万墨说。
顾承义好久都没有从他们这些消息中平静下来。
原来当初最狠毒的不是刘家,景帝只是昏庸,萧恪才是背后最大的黑手。他从没想过要与萧恪为敌,想不到从一开始,他真正的敌人就是萧恪。不管是让顾云珺去当质子,还是让顾云远走上歧路,还是让景帝动兵,萧家一直是那只看不见的手,伸到了各处。
“太上皇准备怎么对萧家?”万墨问。
“珺儿没有醒来之前,为了让朝堂的安稳,先别动萧家。萧家欠珺儿的太多了,这事一定要让珺儿亲自解决。”顾承义说。
苏泽只是告诉群臣皇上受伤需要休息,他继续代理朝政,没有人知道顾云珺昏迷不醒。
江白留在宫中日夜照顾顾云珺,一日三次给他运功,助他保持正常的气息。
一晚上,江白察觉到了动静,睁开眼,竟看到师父在眼前,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别惊动别人。”梅石桥说。
“师父,您怎么来了。”他惊讶地说,赶紧过去施礼,这二十多年师父都没有下山过。
“不是有人不放心,就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梅石桥说,“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
“那可不是你的亲徒孙吗?而且我们的缘分也是因为师妹救了他。”江白笑着说。
江白边说边把他领入内间。
“脉象没问题就是不苏醒。”
梅石桥走过去,把手放在顾云珺的寸关尺上,说:“身上还有些余毒,你守着门口。”
一刻钟后,梅石桥就出来了。
“醒了以后让他好好养养,别再折腾了。”梅石桥说。
“那丫头怎么样了?”
“在山上闹着呢。别告诉我来过,我走了。”
江白还想问什么,梅石桥已经离开了。
宫中除了江白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第二日,顾云珺醒了,他看见师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睡着了。
“师父。”他轻声叫道。
江白见他醒了赶紧走过去。
“你果然醒了。怎么样?”他上去仔细查看,还是师父厉害,他来过后,这小子就马上醒了。
“就是觉得全身无力。”顾云珺说。
“你都躺了快一个月了,能不无力吗?没事,醒了就好,我告诉太上皇去。”江白高兴地说。
“等一下,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外祖父,他来过吗?”顾云珺觉得自己听到了外祖父在骂他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照顾她。
“外祖父?谁的外祖父,晚上这里只有我呢。”江白假装不知,赶紧出去让人告诉太上皇,皇上醒了。
顾云珺想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他为什么听到外祖父对他说等他养好身体就能看到他想见的人了。
不一会,他们全来了。
“珺儿,你终于醒了。感谢你师父这段时间日夜照顾你。”顾承义说。
顾云珺看了江白一眼,江白说:“你们不用跟我客气,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没休息好,既然你醒了就让他们照顾你,我就先回去了。”
江白脚底抹油一样,他生怕顾云珺追着他问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