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崔珏抬手施法,将陆修身上的禁锢松开,陆修被解除了束缚,只觉得重获了新生。
陆修本来还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崔珏这样的人很是难缠,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就算他死命的央求于他,崔珏不仅可能不会放他一马,说不定还会狠狠的羞辱他一番,让他颜面扫地。
但却没想到,这个崔珏还挺通情达理。
陆修费力的站了起身,一脸感激的朝着崔珏施了个礼道:“多谢崔大人,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就回去,将人完好无缺的送回乔府。”
崔珏淡淡的嗯了一声,陆修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等陆修离开之后,崔珏的下属糜庚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大人,这个陆修心存不轨,刚才只不过是曲意逢迎,大人您这般人物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为何还要放过他,这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你为何不下手除掉他,省的以后再生出事端来。”
“放虎归山?他顶多算得上是一只蚂蚁。”崔珏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冥界有冥界的规矩,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命运,现在陆修还不该死,等到了日子,他就算不想死也得死了......”
崔珏丝毫不关心陆修今后的命运如何,只是担心若乔犇犇知道葵央的姥姥命不久矣,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怪他?
只是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寿命都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
有些事情不管好坏,都是注定了要发生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逆天改命,总要有排山倒海的本事。
如若没有,那么最后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也难逃一死。
御和王府
陆修刚回府,便一脸紧张的朝着陆青吾道:“那个老太婆呢?她在哪?”
陆青吾面色不佳的回道:“父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从发生了这件丑事以后,陆青吾的心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的他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待人接物。
可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竟然让他深陷这场丑闻之中,这让他十分痛恨乔犇犇和那个下贱的丫鬟。
可偏偏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拿乔家怎么样,甚至连葵央这个不听话的贱人他都不能将她怎样。
她一直深居在乔家,轻易不出门,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若是深究起来源头都出自于他的身上,对他来说毫无益处。
若是深究,他的名声只会更臭。
所以,他只能拿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出气,这几天折磨的那老太婆奄奄一息,只剩下了一口气。
他将那老太婆的四肢砍断,拿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老不死的身上,听着那老东西凄惨而又痛苦的声音,他的心情这才能稍稍平复一些。
每次当那老东西快不行的时候,他便找大夫给她医治,若这老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那他心中的这口恶气怎么能发泄的出去?
但今日父亲却问那老东西在哪里?那一副架势仿佛是想让他放人,陆青吾这才有些不悦的问了出声。
“你管我干什么?!快把那老太婆给我找过来送到乔家!”
“对了,再让人给她收拾捯饬一下,给她换一身新衣服赶紧送走吧!”陆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
看那着急忙慌的模样,像是把瘟神给送走一样。
听到父亲这么说,陆青吾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的说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犇犇不是找了韩贵妃给皇上说情吗?皇上都偏向于咱们这边,父亲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将那老太婆给送走呢?”
“我受了这种奇耻大辱,但偏偏拿乔犇犇和葵央那个贱人没有办法,难道我还不能拿这个老东西撒气吗?现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关于我的丑事,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呢!?父亲,我绝不可能将那老不死的给送走!”陆青吾说的坚决。
“闭嘴吧!要么把那老太婆给送出去,要么御和王府的人全部都得完蛋!你这点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青吾,你什么时候这么不顾及局面了!?”陆修面色铁青的斥责道。
陆修心中十分无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自己的儿子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似曾经那般遇事云淡风轻,隐忍大度的模样了。
为何他如今变得如此愚蠢狂躁了呢?就因为这件事?真的无伤大雅,陆修认为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东西。
京城中不也有很多官员爱好男色吗?有的人名声更是恶臭难闻,也没见他们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件事其实只要不去想,不去在意,又算得了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这才能成为人上人!若是实力强悍,这点小事儿根本算不得污点。
谁又敢多嘴多舌呢?若是有人不知好歹,多嘴多舌,那便直接杀了以儆效尤,整天庸人自扰,又能有什么用呢?越是这样,越是被人看笑话。
唉......儿子还是太年轻了,不遇到事情还算可以,一遇事便露出了原本的心性。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陆青吾心中一惊,紧张的问道。
“崔珏今日来找我议事,却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乔家的女儿跟我提这种过分的条件,我原本想着你的心情不好,留下那老太婆给你出气,拒绝了崔珏要人的请求。但他却出言羞辱于我,还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让我跪地不起,任他摆弄!”陆修一脸气愤的说道。
说罢,陆修还伸出宽大袖摆中藏着的手,陆修回来的匆忙,还来不及包扎,清晰的能看到陆修的一根手指已经断的彻彻底底,皮肉连接着耷拉的指骨,既扭曲又狰狞。
“我手上的这伤还是拜崔珏所赐......”
闻言,陆青吾紧紧的蹙着眉头,气愤不已的说道:“这个崔珏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这么对父亲!”
“父亲,快找大夫医治一下您手上的伤吧......崔珏这个狗东西,真是罪该万死,就算砍他一百次脑袋都不够!”
陆修听到砍脑袋三个字,身子猛然被吓得一抖,“别说了!”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崔珏将你折辱践踏,你还要对他予取予求吗?他想要什么你都答应了?他说什么您就听什么?父亲,您什么时候甘心听命于人了?”陆青吾心中十分愤恨,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崔珏,若他没有出现,恐怕他早就跟乔犇犇成亲了。
若是这个崔珏没有出现,他根本不会身陷囹圄,成为这丑闻的主角,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崔珏折辱我这都算不了什么了,我也并非真的想听命于他,关键是.......”陆修不想说起此事,想到崔珏口中所念的那一串名字,陆修的身上都控制不住的冒着冷汗。
“父亲,关键是什么?”陆青吾急切的追问道。
“关键是......关键是崔珏知道了那份名单。”陆修面上满都是愁容,他的心中很是忐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崔珏便会向皇帝告发此事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参与密谋之事的人把密信、往来的信件全部都给烧掉,若是以后皇帝派人来搜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密谋之事,以防万一,也该早做打算了,宜早不宜晚,他也快该动手了。
“什么!?”陆青吾大惊失色,这个崔珏为什么会知道这份名单,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知州罢了,不知道攀了哪门子关系调任到了京城任京兆尹,难不成......是出了内鬼?
“父亲,兹事事关重大,应该是其中出了内鬼。”
陆修却摇头否认道:“不可能,参与其中的人我都调查过身份背景,他们不可能背叛我。就算他们生了二心,但他们的家眷都扣留在我的手中,他们不敢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这其中不可能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