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古抱起灰盆,又朝着京兆府走了过去,见到门口值守的官吏时,张太古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周围的路人不禁也对他指指点点道:“瞧瞧,这老疯子又来了。”
他刚想敲击鸣冤鼓,却被走出来的文书阻止道:“不用敲了,你跟我进去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到了书房门口,张太古不由得尴尬的挠了挠头“崔....崔大人,我又来了......”
张太古颤巍巍的朝着崔珏走了过来,叩头跪下后说道:“大人,这回瓷盆一定能开口说话了。”
崔珏看了张太古一眼,抬眸朝着书房内的张太古和文书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把这瓷盆留下,本官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上房门,不得有任何人在外偷觑。”
文书和张太古闻言,连忙点头称是,一起离开了书房,将书房的门关严,又将门外值守的官吏也给带了下去。
“你可以现身了。”崔珏看着地上的瓷盆,语气平淡的开口道。
话音刚落,屋内便吹起了一阵阴风,瓷盆内现出了一个发着蓝光的人形,那形状若隐约现,见到崔珏,连忙跪下道:“崔....崔大人.....”
“其实本官之前便知道你躲在盆内,之所以不说,是此事涉及鬼怪乱神,不能让旁人知晓。”
盆内闪着蓝光的人形闻言,哭丧着脸说道:“崔大人,我冤枉啊!”
崔珏摆了摆手道:“我又不会吃人,你不必如此激动,将你的姓名报上,你的冤情与本官慢慢道来便是。”
瓷盆内的冤魂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叫卢世昌,是苏州人士,祖传做的都是珠宝金饰的生意,我原本打算去京城结算货款,可那时已经天黑了,又因为城门关闭而错过了宿头。”
崔珏点了点头说道:“入夜宵禁城门关闭本就是常规,你是去往哪里借宿的?”
卢世昌接着说道:“城门外有一座瓦窑亮着灯光,我就想着去借住一晚,但却因为这个我才走上了枉死之路啊!”
“那个贾仁假献殷勤让我在他家里过夜,夫妻二人热心的招呼我用餐,我只当是遇到了好心人,谁能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觊觎我的随身行囊。”
“贾仁夫妻二人在我吃的面片汤里下了砒霜,狠心将我毒死,抢走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钱。”
“那贾仁原本靠着烧制瓷器为生,他将我的尸体烧成了灰烬,混入了陶土之中制成了瓷盆,将我毁尸灭迹!直到张太古将我带回家中,这才终于有人能听到了我的声音!”
崔珏抬眸,“你一缕冤魂附着于这瓷盆之上,所以才无法投胎转世,至于张四,或许是与你前世有某种渊源,才能与你互通讯息。”
“崔大人!我死的好冤枉!我死后也是听周围的鬼魂说话才知道您白日里在人间为官,所以我才想着让张太古带着我来见您!您要为我鸣冤啊!求大人一定要治那贾仁夫妇的罪!”
崔珏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你在苏州可还有亲人?”
卢世昌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有,我有妻子儿女,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啊!”
“嗯,你且将你家中的情况细细说来,把被贾仁夺去的财务也一一说明,本官自会设法侦破此案,替你平反昭雪。”
卢世昌闻言,连忙叩首道:“小人谢过崔大人!”
.....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贾仁一脸不耐烦的将门给打开,一见门口的数位冷气森森的差役,吓得贾仁连忙拱手道:“哎....官爷!您找......”
话还没说完,便被为首的两个差役反手押制了起来,贾仁心中一惊,但面上仍旧装傻充愣的道:“官....官爷,什么案子发了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草民冤枉啊!”
一个官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装蒜?”
“来人啊!给我搜!”
话音刚落,屋内便涌进了十几个差役,将贾仁的几间瓦房搜了个底朝天,刁氏见此,一脸气愤的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强闯民宅啊这是?!”
贾仁哭丧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刁氏道:“你别说话了!”
看着家中站满了官府的差役,贾仁夫妇吓得面色如土,不敢再吭声了,面前的官吏冷冷的说道:“崔大人下令将你们拘押归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时,差役从贾仁家的柴房柴火堆里发现了一个黄色的丝绸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数十张面额为一千两的银票,还有几个沉甸甸的金首饰玉石之类的珠宝。
刁氏见到藏起来的钱竟然被官府的人搜到了,气得面色通红,哭着跟差役去争抢包裹里的钱财,“这是我们家的钱!你们不能拿走!快还给我啊!”
为首的官吏冷冷的瞪了刁氏一眼,朝着周围的差役命令道:“将他们二人押送京城,交给大人发落!”
贾仁夫妻二人听到这些差役都是京城的人,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京城的差役怎么来他们这个小地方了?!就这样,犹如惊弓之鸟的夫妻二人,就这么不明就里的被带到了京兆府。
......
贾仁和刁氏二人颤巍巍的跪在了公堂上,看着两侧站着的官吏,二人吓得冷汗直流,根本不敢去直视崔珏。
崔珏手中拿着证词和被贾仁夫妇所抢夺的财务明细,冷冷的瞥了一眼堂下瑟瑟发抖的贾仁夫妻,伸手将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吓得贾仁当场就尿了裤子。
登时,森严的公堂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尿骚味儿.......
崔珏面色阴沉的朝着贾仁夫妻喝道:“贾仁,刁氏,你二人还不快将谋害苏州商人卢世昌的罪行从实招来!”
而此时的贾仁一脸惊恐的抬起了脑袋,看向了堂上的崔珏,只见崔珏生的俊美无俦,气质独绝,年岁也不过才二十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