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太保的小姨和姑姑们急匆匆的赶来了韩府,一脸逃出死地而后生的拍着胸脯道:“哎呀!吓死我了!哥哥,你可没亲眼看见那些与御和王府有牵连的家族,死的真的好惨啊!”
“幸亏咱们芸见没有嫁到陆家,否则咱们韩家可就完了!芸见如今也得跟着他们一起陪葬啊!”
“是啊,是啊,幸亏御和王造反造的早,否则芸见就算不愿意嫁到陆家,也会不得已啊.......”
......
韩太保的心跳很快,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他咽了咽口水道:“不嫁人了,以后芸见就待在家里面,我再也不会强迫她嫁人了。”
他总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女儿,当初女儿被那些歹人给欺骗掳走,后来又成了赣州恶霸的小妾!他完全不知道芸见当初遭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芸见从小便没了娘,她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了。
当初芸见是那般的单纯善良,天真无邪.......是他没有看好自己的女儿。
他脸上尽量带着笑容来到了女儿的房间,只见韩芸见此时正蜷缩在床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见他来了,韩芸见十分倔强的朝着他说道:“爹,我不要嫁给陆青吾,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嫁到陆家。”
韩太保十分心疼的拍着她的背道:“好,好,好,不嫁,咱们谁也不嫁。”
“你就好好的待在爹的身边,韩府就是你的家,爹永远都是你最大的依靠和依仗。”
听到这,韩芸见不禁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本来以为可以成为崔珏的妻子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陆青吾睡在了一起。
醒来后父亲和姑姑姨娘们便让她嫁给陆青吾,因为她死活不肯,所以婚事才一拖再拖。
如今她也醒悟了,自己这副残花败柳的身体,已经配不上崔珏了。
不管自己用尽了如何手段,都不能换他的一眼停留。
她这辈子不想嫁人了,父亲的年纪也大了,她只想好好的待在韩府里,好好的陪伴着父亲,为他养老送终。
.........
乔风听闻御和王造反一事,竟然连赵家也参与其中,如今尚书赵信然和黛儿的前夫婿已经被处于腰斩之刑,全家老小都死绝了。
只有赵家的旁系亲属还勉强苟活着,但那也好不了哪里去,男子全部都发配到边境充军或者是做着无休止的苦役。
女子则是被送到了军营中轮到了娼妓.......
天啊!幸亏黛儿早早的就被赵伯安给休了,否则他们乔家全部都完蛋了!女儿也得给赵家陪葬!
他这条老命恐怕也得葬送到边疆那穷山恶水之地了。
可乔黛却说:“爹,其实当初我偷听到了赵信然在书房密谋策反一事,所以我才想办法让赵伯安将我休弃,这样咱们乔家才不会受到波及和牵连。”
听到女儿所叙述的前因后果,乔风重重的呼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黛儿,爹当初冤枉你了,爹应该向你道歉。”
乔黛摇了摇头道:“爹,你不要这样说,是老天爷不亡我们乔家,所以才让我听到了这番话。”
乔风也一脸赞同的说道:“老天爷真是待我们乔氏不薄,你的大伯如今成了皇商,和犇犇一起被皇帝赐封了官身!”
“如今咱们家中的产业兴旺,看来真是咱们老乔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啊!”
乔黛笑着附和道:“爹,您说的是。”
........
阴律司
陆修跪在崔珏的面前,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崔珏......崔珏竟然是地府阴律司的判官,并且还是判官之首?
他死后,灵魂便跟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走过了黄泉路,接着一群阴差便把他们分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有的直接被阴差带着轮回投胎了,有的直接被押送着下了十八层地狱遭受非人的刑罚。
而他则是被官差押送着到了阴律司,他本来以为这阴律司的判官是个长相丑陋的中老年人,却没曾想到,他抬头一看,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陆修,你可有什么话要讲吗?”,崔珏看他这一副呆愣的模样,率先开口说道。
“大.....大人,我.......”,陆修被崔珏的话拉回了思绪,惊慌失措的张了张嘴,最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青吾多次招惹了他,自己死后也落入了他的手中,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经历了这次变故,谄媚讨好的话他也无从开口,也知道自己坏事做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自己讨好他有什么用呢?他会放过自己吗?
“我无话可说,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残害了许多人,我已经知道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了......”
陆修的面色很是难看,“陆某任凭崔大人处置。”
崔珏淡淡一笑,“谁说本官要处置你了,正好尸河缺了个背尸的,你去背尸如何?”
陆修听到这,昏暗的眸子顿时亮了亮,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因为他发动的兵变,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真的不用受惩处吗?
但是听着崔珏口中所说的尸河背尸,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差事儿。
“崔大人,这背尸是什么劳役啊?”
崔珏淡淡的开口解释,“就是背死人的尸体。”
听到这,陆修不禁皱了皱眉头,背死人的尸体?这种晦气的事儿他根本就不想去做。
但是崔珏已经给了他脸面,不用他再遭受惩罚,仅仅只是让他背尸而已。
看着他脸上的犹豫之色,崔珏摆了摆手道:“你若是嫌脏怕臭,力不能胜,便跟着阴差走吧。”
“跟着阴差走?我.......”,陆修一脸的惶恐,“崔大人,我干!我去背尸!”
崔珏点了点头,便让手下将陆修给带了下去。
他跟着崔珏的手下,经过了轮回之路,宽阔阴冷的大桥上有无数飘忽的鬼魂依次往前走着,脚面离地,脸上呆滞的似乎是没有什么心智灵魂一般。
雾蒙蒙的天空,桥下阴冷泛着黑褐色的河水,飘着残肢断臂和泛白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