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她的挚爱，孩子的父亲，一个是可信赖的后盾。
    这两人，她都不愿有任何闪失。
    “我先是去病房看了陈海，正好遇见他父母也在。
    他们也只是听说医院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到底行不行，他们也不清楚。
    那位大夫不是别人，正是陈然。”
    祁同伟缓缓说道，
    “后来我又去了院长家，院长亲自告诉我，
    说医院治不好陈海，只能靠陈海自己，还有家人的陪伴。
    我看他没说谎。
    他还透露，陈然能当上副院长，
    是因为有后台，而且他在医院不插手事务。
    这和我们猜的差不多。
    他确实懂些按摩的小门道。
    但要说到治病救人，他还差得远。
    那些都是病人之间乱传的。”
    高小琴明显轻松不少，她问，“这么说，危机解除了？”
    祁同伟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先观察一阵，形势变了再作打算。
    反正就是那两个计划，总得牺牲一个。
    除掉陈海，自然一了百了，这是从根本上解决。”
    祁同伟没提，自己要试探陈然的事。
    有些事情，他一个人担着就好。
    ……
    “你呢？去见他有什么收获？”
    祁同伟问。
    高小琴自然地摇头，答道，
    “和你打听的差不多。
    他说自己没那本事，最多给陈海做做护理。
    你也体验过他的按摩手法，
    侯亮平转院，估计就是冲着他的手法去的。”
    祁同伟微微点头，没说话。
    高小琴的话让他又生出一丝忧虑。
    陈然的手法确实舒服。
    但医生不是说过吗，
    植物人需要更好的护理，需要家人陪伴和唤醒。
    就不知道陈然这种特殊手法的护理，对陈海是否有帮助？
    因此，还得赶快试探出他的底细。
    如果真的没有威胁，
    以后的顾虑就能少很多。
    可行的方案，也能多出一种。
    毕竟，除掉陈海的后果比除掉陈然可能严重得多。
    陈海的事情是以外交通事故结的案。
    这会儿要是他再出事，就太可疑了。
    容易授人以柄。
    但陈然不同，他没有官方身份。
    如果能确认，他背后的靠山没那么恐怖，
    除掉他，就容易多了。
    “就这样吧，静观其变，洗个澡，好好休息。”
    祁同伟去洗澡了。
    高小琴虽然洗过了，但想想还是重新洗了一遍。
    只是今晚，只能借口身体不适了。
    ……
    “妈？”
    “奇怪，怎么没开灯？”
    乔英子下晚自习回到家，发现家中冷清清的。
    以往妈妈早就煲好了汤，一进门就能闻到香味。
    可今晚，家里安静得吓人，连灯都没开……
    英子“咔”地开了灯，却不见人。
    她有些担心，连忙进屋查看，发现妈妈躺在床上。
    “妈，你没事吧？”
    乔英子赶忙奔过去，宋倩才转过身来，脸色苍白，
    “我没事，就是不太舒服，晚饭没给你做，
    你自己找点面包吃吧。”
    英子点头，“好，妈，我随便吃点就行，不饿。”
    又问宋倩，“妈，你要不要去医院，
    或者请陈然来看看？”
    一听陈然，宋倩连忙拒绝，“不用，我没事，躺会就好。”
    怕英子追问，她连忙转移话题，
    “月考成绩出来了吗，几分，排名多少？”
    提起这事，乔英子底气不足，
    头低下，声音也沉了，
    “这次考砸了，跌出前十了。”
    “什么？！”
    宋倩一骨碌爬起来，哪有生病的样子，
    “你上次不是还第二吗？
    林磊儿来前，你次次第一。
    怎么这次出前十了，怎么回事，啊？
    你要是这么不稳定，高考时又考砸了怎么办？
    这么多年努力，不就白费了！”
    偶尔一次考差，又不是一落千丈。
    宋倩这么逼问，乔英子心里不舒服，但她没说，只是应道，
    “妈，下次我会考好的。”
    “嘿，”乔英子的态度让宋倩更不悦，
    “你还嫌我啰嗦了是吧？
    我这么辛苦为了谁？
    我连工作都辞了，又是为了谁？”
    每次都拿这些来压！
    真是受够了，跟坐牢一样！
    “不跟你说了。”乔英子黑着脸走出房间，宋倩紧跟其后，
    “你什么意思？
    考不好，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乔英子考不好，本来就很难过。
    这段时间压力巨大，她忽然爆发了，
    “成绩成绩，你就知道成绩！”
    “你有没有关心过我压力大不大，开不开心！”
    宋倩没想到乔英子会跟她顶嘴。
    加上乔卫东领证的事让她窝火，
    她气急败坏，脱口而出，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去找乔卫东吧！
    正好，他都结婚了，领证了！
    你可以直接叫那狐狸精妈了，去吧！”
    “领证？”
    乔英子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嘭！”
    乔英子猛地闯入房间，重重地甩上门，随后扭上了锁。
    宋倩一下子愣住了。
    提起乔卫东领证那茬，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怎么说话不过大脑呢？
    自己憋着难受也就罢了，干嘛要告诉英子呢？
    眼看高考在即，她这次考试不理想，再来这么个刺激，她怎么承受得了？
    “英子，开下门。”
    “别来烦我！！”
    乔英子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那是一种近乎崩溃的叫喊。
    宋倩意识到，大错已铸成。
    她又敲了敲门，企图安抚，
    “英子，他是你爸，和谁结婚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已经长大，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对吧。
    这时候别去想这些，专心备考，好吗？你还有妈妈呢。”
    宋倩都觉得诧异，刚刚明明是自己在意得紧。
    不然，为何她要躲在房间里，连灯都不敢开？
    可现在，她却要劝英子别往心里去。
    呵，真是讽刺。
    英子和老乔的感情，你宋倩不清楚吗？
    一个是对女儿宠爱有加，帮着女儿撒谎请假逃课，
    给女儿建秘密天地，整天女儿长女儿短的。
    另一个呢，只要爸爸一出现，就乐得跟什么似的。
    英子对乔卫东感情那么深，
    你宋倩干嘛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这不是往英子的伤口上撒盐吗？
    宋倩自责不已。
    房间里，乔英子蜷缩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结婚了？
    怎么就结婚了呢？
    父母离婚时，她哭得肝肠寸断。
    后来爸爸有了新女友，她也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