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侯亮平疑惑地看着陈然，
“你是说，李达康？”
陈然笑着问，
“除了李达康，就没其他人让你怀疑了？”
既然陈然如此提问，侯亮平心领神会，小心试探，
“你是说……我的老师，高育良？”
“怎么，你觉得不可能吗？”陈然反问。
侯亮平坦诚相对，
“其实我有过疑虑。
现在祁同伟有问题已证实。
他是我老师的得意门生。
两人关系密切，不可能完全清白。
但从现有资料看，确实没涉及他。
我也不能妄下定论，毕竟他的位置……太高了。”
“你不希望他有事吧？”
陈然一语道破，
“毕竟是你的老师，你对他保持着学生时代的崇敬。
若他也出事，对你来说，太颠覆了。”
侯亮平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一说法。
陈然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侯亮平，
“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侯亮平接过，心里隐隐不安。
陈然提到了老师高育良，现在又拿出这个，
这可能是揭开高育良面具的剪刀。
拿着信封，他感觉沉甸甸的。
“怎么，不敢看？”
陈然催促，侯亮平笑笑，打开了信封。
砰！
里面是几张照片，第一张就让他愣住了。
不，应该是震惊至极。
是他那位道貌岸然的老师高育良，和高小琴亲昵的画面。
他继续翻阅剩余四张，每张都令人心惊胆战。
“这……是真的？”
他看向陈然，希望这些照片是伪造的。
“你猜呢，我这儿还有视频，想不想看？
看你老师如何大显身手？”
侯亮平摇摇头，
“算了，有这些照片，我去见他，丢在他面前，真假立现。”
陈然笑说，
“也是，见面就知道。
但你动作要快，
因为他很可能已经对你下手了。”
“下手？”
侯亮平话音刚落，电话响了，是陆亦可，
“侯局，出状况了。”
“怎么回事，这么慌张？”
侯亮平担心是抓捕行动出了岔子。
陆亦可告诉他，
“肖钢玉来了，要对你停职调查。”
“调查我？凭什么？”
侯亮平惊讶地瞥了陈然一眼，
这家伙为何总能提前得知？
“蔡成功举报，说你和他、丁义珍合伙开公司，还收取了四十万贿赂。”
“胡说八道！”
侯亮平急了，
“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开公司！”
陆亦可同样焦急，
“问题是现在有人举报了。
而且对方有证据！
不论是真是假，都得等调查结果。
除非你能立刻证明这些都是假的。
或者对方指责的部分，你能证明没问题。
不然，他们有理由让你停职，查清楚再说。
可调查何时结束谁知道。
在关键时刻，真会添乱！”
陆亦可激动，而侯亮平却渐渐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情况不妙，吩咐陆亦可，
“无论我发生什么，你们必须盯紧。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这是对手的攻势。”
“明白，侯局，放心。”
挂了电话，侯亮平不解，
“刘新建已经招供了，他们还对付我有什么意义？
报复我？
报复的话，不至于这么温和，直接除掉得了。
看起来更像是阻止我做什么。
但真想阻止我，应在刘新建开口前，
现在这么做有什么用？”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又望向陈然，
“难道是阻止我继续深挖？
不可能吧。
难道他们能预知未来，这不是自己暴露吗？”
陈然回应，“他们还不知道刘新建招了。”
“……对！”侯亮平恍然大悟，急忙给老季打电话，
“领导，肖钢玉他们可能还不知刘新建招供。
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我审讯刘新建。
你先稳住，不让任何人接触刘新建。
还有大鱼会出现。
至于赵瑞龙、祁同伟、高小琴的抓捕，
要立即执行，我怕他们会偷溜出国。”
挂了电话，侯亮平邀请陈然，
“他们现在不知道我在哪儿，
我这就去见见我的老师，确认这件事。
如果他有问题，我就摊牌，你来见证如何？”
“你觉得，我不跟着，你能走得掉？”
侯亮平邀约陈然，一同去拜见高育良。
不料，陈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顺着陈然的目光望去，侯亮平立刻恍然大悟，他为何这么说。
此刻，居然有两人在他车旁转悠，
似乎在确认车里是否有人。
随后他们拨了个电话，离开现场，
坐进附近另一辆车，似乎准备持续守候。
“行动够迅速啊，祁同伟和赵瑞龙打算对我动手了？”
侯亮平感慨一声，也是在向陈然求证。
陈然回应：“这是肖钢玉的人马。”
“肖钢玉？”
侯亮平颇感意外，正欲开门下车，
“妈的，我要看看他们凭什么监视我，追踪我！”
陈然拦下了他，
“当前大事要紧，等他们找到你，一切就晚了。”
“有道理，”侯亮平坐稳，系紧安全带，
“出发吧，咱们去拜访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去。”
车辆径直驶入高育良居住的大院。
若在往常，侯亮平必会事先通知。
即需预约，确认老师是否在家中。
师母也会提前备好他爱吃的蒸螃蟹。
但今日不同，为避免行踪泄露，他采取突袭。
“侯局，待会儿就说我是你助理。
但别指使我做别的，我可不奉陪。”
陈然显然想做个隐形人，仅观察高育良的反应即可。
侯亮平一笑，
“你觉得需要这样吗？
你和祁同伟、赵瑞龙那动静那么大。
我猜，我这位老师早对你了如指掌了。
对他们而言，你是位强劲的对手，哪敢大意？
我猜他的桌上都堆着关于你的资料。”
“不至于，”陈然笑言，洒脱地，
“我只是个普通人，还不至于让他挂念。”
“切！”侯亮平苦笑摇头，带着陈然步入高育良的小楼。
……
办公室内。
沙瑞金审视着五张照片，面容沉静。
看完后，他将手机递给了老搭档田国富，
“你瞧瞧这个。”
田国富接过一看，面露笑意，
“看来外界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
高育良终于露出马脚了。
难怪他急着让肖钢玉出马，要让侯亮平停职。
看来侯亮平已触及他们的要害。
迫使他不得不站出来，有所行动。”
“是啊，”沙瑞金声音深沉，自带威严，
“咱们这位学者出身，弟子遍布，看似温文尔雅的同志，远比表面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