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一句话,就让最近几年过得不顺的纯贵妃,找到了流年不顺的正当理由。
她甚至坚信自己就是被如懿给分走了运势。
要不,她一个生了好几个孩子的贵妃,怎么就忽然被皇上厌弃,而娴嫔处处犯错,却竟然都奇迹般地一次次崛起?
娴嫔,她就是个能抢夺人气运的怪物!
纯贵妃忧心忡忡,又心想跟众人分享她这个惊天发现,却发现众人已经专心致志地去看戏,就连提起这个话头的嘉妃,也已经沉浸在情节里了,仿佛刚刚的话就是她随口一说。
纯贵妃只能把各种念头都压下,只是再怎么劝告自己别乱说话,心里的念头也是压不住的,整个儿就是一如坐针毡。
嬿婉瞥了一眼纯贵妃,给了玫妃一个眼色。
玫妃回以嬿婉一个眼神,两人都对纯贵妃十分不以为然。
纯贵妃这种人,看似是个老好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最容易被利益冲昏头脑,然后拐过来对她曾经喜欢的人百般嫌弃践踏抛弃。
无论是嬿婉还是玫妃,都极不喜欢她这种连喜好都能被人左右的人。
嬿婉又听了一会儿戏,跟玫妃对视一眼,两人就起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纯贵妃也匆忙起身走了。
嘉妃自觉今天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安安心心地听戏看戏,倒是跟下面的妃嫔们相处愉快。
这边,嬿婉和玫妃走出去没一会儿,就被纯贵妃追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嫌弃。
可嫌弃归嫌弃,该做的事情自然也要做好,等纯贵妃到了两人跟前的时候,无论是嬿婉还是玫妃,都显得很友好。
纯贵妃看见两人的表情,心里就先放松了几分,等略微寒暄了两句,被嬿婉感慨了两句她这些年的不容易,纯贵妃直接就藏不住话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娴嫔实在是个很邪门的人?”
嬿婉温声细语:“纯姐姐这是把嘉妃的闲话听进心里去了?”
纯贵妃摇头:“不是的,我是真的心慌!不瞒你们说,自从我跟着娴嫔相处以来,就遭遇了不少麻烦。
你们就说说,这自古以来,进了冷宫又出来的,哪儿有啊!还有,听说当初娴嫔怀的那个孩子……”
嬿婉打断了她:“纯姐姐怕是吓糊涂了。”
纯贵妃这才想起来,娴嫔的孩子死于跟大阿哥的争斗,因为这事儿,皇上一度觉得她不会养孩子,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甚至连她的两个孩子都跟着吃挂落。
她感激道:“是我急糊涂了,得亏有妹妹你提醒我。”
她左右看看,挥退了自己的宫女:“我这心里是真的有点儿毛毛的,你们说,娴嫔是不是真的会什么妖术?
就是那种……吸取别人气运,让自己升官发财的那种!你看跟她走得近的,李玉大总管没了,海兰直接暴毙,倒是她自己,再怎么作死,皇上始终都被她抓得牢牢的,一直圣宠不断。”
她越说,越是觉得浑身发凉:“要不……咱们请个大师看看吧?”
嬿婉都被她给糊涂笑了:“纯姐姐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要是被有心人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姐姐又要吃挂落了。”
纯贵妃听了,心里害怕极了。
一时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更怕皇上生气,还是更怕自己被如懿吸干了福分。
她满脸犹豫;“那,妹妹你说怎么办?”
嬿婉干净利落地撇干净自己的干系,警告道:“宫规森严,无论姐姐想干什么,都先想想触犯宫规的后果。
姐姐今天说的话,妹妹就当是姐姐是发热梦呓,转头就忘,姐姐自己好好想想,别再让皇上发怒,厌恶了姐姐了。”
她冲纯贵妃点了点头,拉着玫妃就走了。
玫妃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做点儿什么?”
嬿婉柔声道:“娴嫔最近神神叨叨的,玫姐姐不要沾染她,我也不会沾染她,就叫她自己随便作死好了。”
心里,却想着得再叫张云一趟,让她给纯贵妃也下点儿猛药,最好能让纯贵妃一睡着就噩梦连连。
这么连消带打的,以纯贵妃胆小如鼠的性子,一定会闹着去求皇上,让皇上赶紧给如懿驱邪。
若是纯贵妃不敢……
那就让张云继续给她下药。
被皇上厌弃,和被如懿吸干福分,鬼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嬿婉心里算计着弯弯绕,嘴上劝着玫妃手里一定要干干净净的,只管把孩子们照顾好,暗示其他的事情她会按宫规处理好。
玫妃直觉嬿婉没说实话,但,她已经因为大意,被人害了一次孩子了,如今嬿婉信任她,将三个孩子都交给她来养,她早就定位好了自己的位置——
操心孩子们的安危才是她最重要,且唯一重要的事,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往后放!
两姐妹配合默契,一起快乐地玩儿了一会儿双胞胎和永琪,就彼此告辞了。
嬿婉直接一觉睡到了天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隔断外面跳跃着暖黄色的灯火。
嬿婉吞咽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喉咙,坐起来想喝点水,进忠就端着冰糖炖雪梨,绕过屏风过来了。
嬿婉看见了人,嘴还没张,眉眼先笑:“怎么今儿有空过来?”
他已经许久不来了,出门在外,总不如在家里安全。
他谨慎,所以宁肯忍着相思之苦,也总是不肯过来。
进忠轻车熟路地跪坐在脚踏上,一勺勺给她喂汤喝:“皇上最近身体不大好,询问过张云之后,便进了些鹿血酒。
奴才瞧着您今天早上睡得沉,怕您被折腾坏了,就忍不住来瞧瞧。”
嬿婉惊讶:“皇上还真喝了?”
这一世不同上一世,她开局足够好,又有各种功劳加身,再不用跟上一世那般邀宠。
没想到,她没动,皇上自己倒是动了心思。
进忠温柔地望着她,不敢说得太明白,以免亵渎了她,含糊道:
“娴嫔用香料用得太频繁,皇上……便有些不知道节制,时间久了,这身子难免就有些亏空。”
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