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紧握双拳,重重砸在箭垛之上,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来人,速备战马,取我兵器来!”
王石其、王滔等人见状,连忙劝阻:“将军息怒,此乃半处罗之计,意在激怒将军。若将军亲征,正中其下怀!”
李晔怒目圆睁,吼道:“我岂能不知?但这蛮夷辱我至此,我岂能坐视不理?誓要取其首级,以儆效尤!”
此时,高景轩挺身而出,拱手请命:“将军,若您心中怒气难平,末将愿代劳出城迎战,定取半处罗首级献于将军座前,以解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一校尉钱通怒不可遏,喝道:“大胆!你区区队正,怎敢言出城对战大将?岂不让蛮夷笑我大唐无人?”
言罢,钱通转身向李晔拱手,坚定道:“将军,末将请命出战,誓斩半处罗!”
李晔见状,心中大悦,笑道:“好!本将军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谢将军!”钱通领命,随即率两百精骑,城门大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
城下,钱通策马立于突骑施大军前,长枪直指半处罗,大声喝道:“呔!我乃李晔将军麾下校尉钱通,半处罗,速来领死!”
半处罗冷笑一声,对身旁壮汉半处昆道:“你去会会他。”
半处昆应声而出,手持狼牙棒,气势汹汹。两将交锋,兵器相击,金铁交鸣,战况激烈。钱通枪法灵动,屡占上风,三十余合后,一枪挑落半处昆于马下,高举其尸,放声大笑:“区区鼠辈,也敢来送死?”
半处罗见状,脸色铁青,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高声悬赏,激励部将。然接连数将,皆被钱通轻易斩杀,无人能敌。
哥舒部落大将哥舒同见状,主动请缨,其威名远播,乃哥舒部落第一悍将。哥舒昌向半处罗引荐道:“此乃我部落勇士哥舒同,定能斩敌首级而归。”
随着哥舒同的出阵,一场更为激烈的较量即将展开,托云堡上下,无不屏息以待。
半处罗对哥舒同道:“好,如果你能斩了他,本啜同样赏赐你一千头牛羊、五名美姬和财宝一箱!”
哥舒同没有半点犹豫,他手持一杆铁矛策马冲了出去,对前方钱通大喊:“我乃哥舒部落哥舒同,唐将看矛!”
“杀——”
“当当”两人兵器相交,随即交战在一起,两匹战马在中间空地上绕圈快速奔驰,两人则在马背上不停的交手。
高景轩在城楼上看得真切,见钱通和哥舒同两人身手不凡、骑战经验都极为丰富,而且这两人明显都是有武技在身的,一时间杀得难舍难分。
三十招之后,钱通却开始不敌了,哥舒同不仅力大、招式沉稳,而且身手极为灵活,特别是马术,当他的战马被逼得背对着钱通的时候,高景轩以为这一下,哥舒同只怕要被钱通一枪刺死,却没想到哥舒同一拉缰绳,他战马两只后腿扬起,将钱通的战马踢翻在地,钱通一时反应不及,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待刚要爬起来时,哥舒同已经调转码头,铁矛刺过来穿透了他的胸膛。
“吼吼吼······”突骑施人看见哥舒同杀死了钱通,都兴奋得举起兵器大声呼喊起来。
城楼上的李晔 看见,脸色变得难看,这时又一个校尉站出来道:“将军,末将武鸣请战!”
李晔 点头道:“小心一些!”
“诺!”
岂知这武鸣出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那哥舒同斩于马下,唐军一时间士气大跌,兵士们也变得垂头丧气。
接下来又有连续两名唐军将领出战,但都被哥舒同斩杀,这两名将领被斩之后,唐军的士气几乎跌落到了谷底。
李晔 看得大急,他不可能亲自出战,毕竟对方主将半处罗都没有动,如果他下去岂不是显得势弱?他看着手下这帮将领大怒道:“都是一些饭桶、废物,难道你们当中就没有一个能战那哥舒同吗?”
被李晔 一通臭骂,将校们一个个脸色都涨得通红,却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楚,那哥舒同武力超群,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如果没有切实的把握,谁都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就在李晔 再要大骂时,高景轩再次站出来对李晔 行礼道:“将军,属下请战!”
众人听见声音,扭头一看,竟然是高景轩这个托云堡副堡主,但他只是一个队正,官职太小太小,这让在场其他人情何以堪?
王石其首先忍不住了,他站出来斥责:“闪开,你一个小小的队正凑什么热闹?”
言罢,王石其向李晔 行礼道:“将军,末将不才,请出战那哥舒同!”
李晔 看了看王石其一眼,又看了看高景轩一眼,说道:“好,那你去吧,高景轩,你去给毕将军掠阵!”
“诺!”两人齐声答应,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晔 叫住两人,他看了看高景轩手上的马槊道:“景轩使的是马槊?这马槊只是普通马槊吧?”
高景轩道:“是的,将军,属下擅使马槊!”
“本将军有一杆马槊,只是太重,本将军使起来不太顺手!”
说罢,李晔 对身边的王滔道:“去把本将军的马槊取来!”
“诺!”
一个士兵很快扛着一杆马槊过来,李晔 道:“这杆马槊重四十二斤,乃是用最好的柘木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从油中取出之后放在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丈八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才制成这杆马槊,前后共耗时三年!你试试看是否趁手!”
高景轩自兵士手中接过那杆沉甸甸的马槊,双手紧握,舞动间,只见银光闪烁,杀气腾腾,仿佛这超重型武器正是为他量身定做,既不显累赘,亦不失灵动。他心中大喜,深知这不仅是兵器的契合,更是命运的垂青,当即跪拜:“多谢将军厚赐此槊!”
李晔望着高景轩,眼中满是赞许:“本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实乃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此槊重逾寻常,我虽自诩勇力过人,却难以驾驭,而你却能运用自如,足见你之实力远在我之上。”言罢,李晔解下自己身着的披风,轻轻披在高景轩肩上,披风上的搭扣与盔甲上的小铁环严丝合缝,尽显英武之气。
“披上这披风,你便是真正的猛将风采。本将军对你寄予厚望,望你此番出城,能多斩敌将,扬我军威!”李晔的笑容中透着几分期许与信任。
高景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件披风,更是李晔对他能力的认可与重视。他再次行礼,声音坚定:“将军放心,景轩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城下,哥舒同豪饮鹿皮水袋中的烈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与胡须滑落,他放声大笑,挑衅之意溢于言表:“李晔,你麾下尽是些无能之辈吗?若皆如此,何不省些力气,免得送死?我杀得这些废物,手都酸了!”
此言一出,突骑施大军中爆发出阵阵哄笑,城墙上的唐军将士无不面红耳赤,士气跌至冰点。李晔更是怒不可遏,青筋暴起,若非职责所在,早已按捺不住冲杀下去的冲动。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高景轩的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个人荣誉,更关乎整个唐军的尊严与士气。他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蛮夷见识到真正的唐军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