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贞羽恍惚了一下。
    她没想到，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示威过后，江柠只向她提了这么一个朴素的要求。
    打量着江柠的表情，确定江柠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她赶紧点头答应。
    “好，好的！我记住了，我一定做到！”
    江柠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真乖。好好表现噢，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给你免账单了，对吧？”
    白贞羽红着脸，低下了头。
    她现在多少有点抗拒跟江柠的近距离接触。
    毕竟，她一直是个直女，脑子里装的东西，除了学习，就只剩下了陆续。
    她一直在等陆续跟她表白！
    但，谁能想得到，最先跟她表白的人，竟然是江柠这个奇怪的女人？
    “走吧，我送你回家。”
    告白一结束，系统就给江柠发放了奖励。
    她只等回家之后，弄点温开水，直接把这颗药丸吞服，身体的隐疾就能痊愈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江柠寻思着，至少，自己可以摆脱被病魔活活折磨死的悲剧下场了。
    至于以后的逆天改命？
    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江小姐不必送我。”
    白贞羽的目光，还在陆续的身上。
    她想的当然是，等江柠走后，由自己来照顾烂醉不醒的陆续。
    虽然她和陆续还不是情侣关系，但，起码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以及他对她的提携之恩。
    她总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就这么抛下陆续，一走了之。
    但，她没有反抗江柠的勇气，也没有力气。
    酒精的作用，还在持续着。
    她真的恨，恨自己明知酒量不行，还敢多喝那一口酒。
    江柠冷冷地瞥了陆续一眼，又眯着眼睛看向白贞羽，继续威胁道：“我说过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个人挺小气的，你不肯答应跟了我也罢，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跟了别人，你明白吗？”
    白贞羽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眼眶又红了：“你……你不讲理！”
    江柠扯了扯嘴角，恶劣地笑了一下：“我没逼着你去卖身还债，就已经很讲理了。”
    说罢，她直接抓住了白贞羽的胳膊，带着白贞羽离开了包间。
    这一路上，白贞羽也不敢再反抗，只是一直低头垂泪。
    在权势面前，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而且，她也非常担心，自己要是不够顺从的话，江柠会恶向胆边生，对陆续动手！
    如果陆续因为自己而遭殃了，那么……
    白贞羽心想，自己肯定会惭愧而死的。
    如今，她已经知道，江柠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拐着弯地为了得到她，那她便不能视若无睹。
    她必须要负责的。
    至少，不能牵连陆续！
    想到自己和陆续青梅竹马的情谊，白贞羽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想，她和陆续的未来，恐怕从今晚开始就要夭折了。
    出了酒店的大门。
    外面那是冷风飕飕，一如白贞羽此刻的心境。
    江柠花大价钱，打了一辆专车，准备先送白贞羽回去，顺便就认一认门，以后可以常来常往。
    上车之前，白贞羽指了指树底下的小电驴：“那是我的，我……我想还是我自己回去，好不好？”
    “不好。”
    江柠还是把她推上了专车。
    “你那辆小电驴够破的了，直接扔了，我给你换新的。”
    专车的车门关上，汽车缓缓启动。
    在江柠的示意之下，白贞羽只得把自己临时的住所告诉江柠，告诉司机。
    白贞羽住在城中村附近，一间不到十个平方的出租屋，既没有独立卫生间，也没有做饭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破旧的衣柜。
    就这，一个月还要她一千五的房租！
    如果没有陆续偷摸给她拿钱，她恐怕真得去睡桥洞了。
    站在白贞羽家的楼下，江柠抬起头往上看，看到那破破烂烂的窗户，以及那些随风乱飘的衣服和裤衩，她不由得“啧”了一声。
    “贞羽妹子啊，你瞧瞧，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柠忍不住地摇头，一个劲地叹息。
    “你应该也知道，陆续根本不穷，起码他现在很富有，还住着我提供的高档公寓！结果呢？他就默认你住在这种地方！他也不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家不安全……”
    白贞羽捏了捏裙摆，小声辩驳道：“住在这里，是我自愿的，跟陆续没有关系。”
    “别傻了，跟他没关系？呵呵！”
    江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贞羽。
    “你就告诉我，让你来京都念书，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他给你出的？”
    白贞羽咬了下嘴唇，没说话。
    这主意，当然是陆续提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经济水平，曾经最大的理想是去县城里念个成人夜校，然后出来打个轻松点的零工。
    是陆续向她描述了京都的繁华和热闹，给她描绘了一个绚烂的未来。
    她思考了好几个夜晚，才决定背上行囊，买了车票，离开家乡，来到京都，投奔陆续。
    在京都这段时间，她很忙，陆续也很忙。
    所以，其实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简短的短信问候，互相鼓励。
    她一直在憧憬彼此的未来。
    可是，江柠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明显震了一下。
    “你真的了解陆续吗？”江柠步步向她靠近，将她逼退到了楼梯拐角：“你能确定，陆续让你来京都念书的真正目的吗？”
    “哎呀~其实我都不必向你说多。傻妹妹，你就猜猜看吧，陆续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白贞羽捏紧了小拳拳：“别说了，江小姐，别说了！”
    她又不是纯粹的傻子。
    江柠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她还听不懂吗？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方面想过，也根本不可能这么想。
    陆续有可能害她吗？
    陆续对她很好啊！
    从小到大，陆续总是特别关照她，哪怕身上只有一个馒头，也要掰开一半给她啊！
    可是……
    可是，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人会变的。
    也许，陆续也会变的。
    想到这里，白贞羽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混乱了起来。
    “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你猜陆续知不知道？”江柠抚摸着她的发丝，感受着她发间的芬芳：“三年了，他能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们江家的馈赠，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别说了，江小姐！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我不相信陆续是这样的人。”
    白贞羽还是一把推开了江柠，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只是，她内心的慌乱，完全体现在了她的步伐上。
    听着黑暗楼道里“咚”的一声闷响，江柠无声地笑了笑。
    看来，她说的话，白贞羽听进去了。
    不愧是女主，脑子多少有点好用。
    这种又单纯又有些小聪明的女人，最容易被忽悠了。
    江柠忍不住开始期待，明天酒醒之后的陆续，要怎么面对今晚的狼藉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