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早期的作品已难觅新卷，但她仍凭借毅力寻得旧版，未能集齐全新的系列，令她深感遗憾。即便这些并非她最钟爱的修真类别，五更琉璃依然读得如痴如醉。不论他人如何评说，她坚信这些古卷是她见过的最杰出的修真典籍。每日功课与家务完毕，她便趴在榻上，满心欢喜地捧卷细读，一遍又一遍。
这些日子里，
她忘却了每日必行的修炼仪式，
忘却了与灵器中虚拟伙伴的通话，
这些日子里，
她反复研读这些并不流行的修真古卷，
拥卷而笑，抱卷于榻上冥思……
“琉璃，你……”
“琉璃，你把我的旧作都看完了？”
叶征略带紧张地问，融合记忆后，他清晰地回忆起过往种种，不仅是昨日重逢的小埋、青叶等幼年挚友，还有自他有意识以来的所有经历。
因此，他清楚记得自己成长过程中的所有尴尬往事，尤其是那些初试笔墨的“修真记”，对他而言，那堪比毁灭性的过去。
过去的尴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将它们公之于众，以“和泉征宗”的网名发布在网上。若被人发现，即便粉丝寥寥，对他而言也是羞愧难当的公开示众。
曾有一位大学生直言他的作品有趣，她非常喜欢，并与他约定共同成为职业修真作家和插画师。但这无法抹去那些尴尬往事的事实。更何况，连初中时的自己都能看出文字的稚嫩，那位“大学生”怎能看不出来？恐怕要么是假身份，要么就是敷衍之词。
意识到那些早期作品的尴尬后，他在电脑上留了一份备份，其余的则从网上彻底删除。然而，谁能保证没人保存了副本，或者转贴到他未知的网站？也许有更无聊之人发现了那个网名与他现在的笔名相同？
叶征的忧虑虽属多余，以他这无名修真作家的身份，根本不会有如此执着的粉丝。但触及那些尴尬往事，他明显慌乱起来，这是藏在他内心的恐惧，不受两世记忆融合的大脑控制。
“算是吧，前辈的书我都读过了哦～”
五更琉璃理所当然地回应，他的紧张和慌乱并未引起她的疑虑，反而让她心中暗喜。
前辈并非对她毫不关心，知道她读了他的书，这样的反应是担心她不喜欢吗？怎么可能呢？前辈的书，无论读多少次都是最好的！
明明在意她的看法，与她相处时却总故作淡然。明明在乎她，却假装只把她当作妹妹，大笨蛋，真是不坦率的笨蛋前辈。
五更琉璃嘴角微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对叶征的反应感到满意，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哼，让我如此紧张，我才不会轻易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呢！
“不过！看过之后我才明白，为何这么久都没发现前辈竟是修真作家，原来前辈的书真的一点都不吸引人，销量也一直不佳……”
五更琉璃一口气说完这番打击的话，随即端起桌上的灵茶轻抿一口。刚才那话听起来像是她很喜欢他的书，怎么可能呢，笨蛋...笨蛋！
“哈...哈～，虽然我也清楚这是事实，但这样直说还是有些伤人心的。”
叶征松了口气，没看过他少年时的拙作就好，那些尴尬往事，最好永远别再提起。
他并未在意少女尖锐的讽刺，早已知她是个不坦率的人。她一开始就承认读了他的书，才让他惊讶。这样的五更琉璃，才是真实的她。
况且，既然觉得无趣，为何读了一本还不停，反而读完了所有，还关注了书的销量？这就是你说的无趣的书？
果然，读了我的书，总会有些许感触，觉得有趣的！真是不坦率的小姑娘！
他对自己的旧作虽无太大信心，但仍有那么一点自信。
“唔...只是买了，不想浪费，所以才读的，没读几遍...呜...”
五更琉璃连忙捂住嘴，笨蛋，说漏嘴了！
“哦？读了好几遍？”
叶征一愣，随后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他的笑容颇为复杂，虽然之前那样想，但他很清楚自己以前的书并无那种魅力。或许有人会喜欢，但绝不可能让人读上几遍。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的旧作真有那种魅力，他也不会混成如今的境地，尽管偶尔有人会对某一本特别喜爱。
但她这样的表现，显然不属于那种偶然！
她真的把他的所有书都读了好几遍！
那些书能有这样的吸引力，全因他本人吧！
面对如此待他的少女，叶征内心怎能无动于衷？
从知晓他写书至今，最多不过一周，一周内集齐他四年作品，还读了几遍？这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更别提其中蕴含的情意...
“呜...唔...前辈～笨蛋！讨厌～”
五更琉璃羞红了脸，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笨蛋前辈吗？不应该是木讷的吗？为何突然变得聪明了？
所以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不知道？只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少女感到十分慌乱，她还没准备好表白呢，如果被拒绝怎么办？但如果前辈也喜欢她呢？错过这个机会岂不可惜？...
五更琉璃心中犹如灵鹿跃动，思绪纷飞，难以抉择。原本只打算在寻常的周末与前辈共度一段平淡的时光，共享一次普通的对话，为何如今竟演变至此？仿佛……
她深深吸气，平息内心的动荡，开口道：
“前辈，我……”
第一百零四章：心之所向
她慵懒地倚在榻榻米上，无力地摊开，抚摩狸花猫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少年怀中的狸花猫察觉到主人的异样，虽不满被冷落，却未出声打破这份宁静，亦未离身而去。
如此情景已持续许久。
“她走了啊…或许，此刻的分离是最佳的选择吧…”
叶征轻叹，再次陷入沉思。
十分钟前：
“前辈，我该回去准备晚膳了，时辰不早了…”
五更琉璃满脸绯红，匆忙起身离去，未给叶征留下开口的机会。待他回过神，她已消失在屋外。
其实，若他执意挽留，她未必不能留下，但他犹豫了，犹豫的结果便是此刻的局面。
“或许，这是目前的最佳结局，至少她因羞涩而离去，而非因受伤而离开……”
五更琉璃的情意已昭然若揭，若非因害羞而走，叶征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那是妹妹对兄长的仰慕之情，但现在，再假装不知已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