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入汉斯视角)
“老爷,请您让我去吧,我肯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帕夫柳克老爷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汉斯,你先别急着表态。虽然现在席林是奇日科夫掌权,但列昂尼德的余党肯定还在暗中维护着他。再说了……”
帕夫柳克老爷缓缓放下手中的报告,然后转身直视着我,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让我心头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奇日科夫,对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威严。
我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确实,领主老爷考虑得非常周全,以我对席林的了解,那里的高层和士兵们几乎都认识我,如果我贸然前往,恐怕会立刻被人认出并抓获。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救莫妮卡的决心开始动摇。我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将一切置于危险之中。但内心深处,对莫妮卡的担忧又让我难以释怀。
“老爷,我不能不去,这是我的责任,她一个人在席林,我不放心。”
我焦急地说道,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领主老爷却只是稳稳地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琴鸡羽毛笔,在一张泛黄的纸张上认真地书写着什么。
“那你路上小心,记得乔装打扮一下。”
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情绪。说完,他继续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写着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歪歪扭扭,十分难看,恐怕除了格露莎夫人,没有人能够看懂他写的是什么。当他终于完成这篇文章时,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一颗小巧的信号弹塞进了我的衣袋里。
“要是遇到麻烦了,你就用掉它,我到时候会派兵踏平席林。”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同时又显得那么随意和轻松,好像踏平一座城市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心中不禁对这位帕夫柳克老爷的实力产生了些许怀疑。但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想尽快赶到席林去寻找她。
我迅速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用一顶毛茸茸的熊皮帽子紧紧地罩住头部,再用一条厚实的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的装扮虽然有些滑稽,但应该足以掩人耳目。
当我抵达席林城的时候,街道已经慢慢被积雪覆盖了,我把头埋得很低,我担心被任何一个熟人发现以至身份暴露,我不知道去哪里,便一直从北往南走,我路过了曾经我们两家谈判的餐馆时定住了脚,望着熟悉的白漆木门,我逐渐回忆起了在席林的点点时光。
“咳咳…酒……我要喝酒……”
这时候,一个呻吟的声音响起,我沿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要饭的正躺在一根断街灯旁边,怀里抱着一瓶喝完的伏特加瓶子。
我懒得管他,打算直接越过他向南走去,结果在我路过的时候,这个家伙突然抱住了我的腿。
“好汉…给我点钱…我要喝酒…”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唾弃。接着,我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用力朝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踹了过去。
\"王八蛋!\"
我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此刻,周围一片死寂,空无一人。我心中的黑暗情绪愈发强烈,仿佛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所控制。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人们对生命视若无睹,道德和法律荡然无存。当街行凶不再受到约束,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卑微的乞丐了。
我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从大衣内掏出一支手枪。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姑娘,她的头上没有裹着头巾,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的肌肤白皙如雪,与周围肮脏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
\"是你?\"
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头猛地一颤。这个声音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铭刻在我的心底,即使化为灰烬,我也能轻易辨认出来。没错,就是莫妮卡!那个与我同甘共苦的女子。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枪收回大衣,随后大踏步向她走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儿时一般,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她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我,没有丝毫动作。
“你来做什么?”
她眉头微皱,轻声问道。然而,当她看清我的模样时,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的样子实在太过臃肿,裹着厚厚的棉衣,头上顶着熊皮帽子,脸上也沾满了雪渍,活脱脱像一块发酵的生面包。
“来找你,跟我回去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其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伤感。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汉斯,你快回去吧,我得留在这里继续执行任务。”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什么苏卡的布列特任务,席林快完蛋了,你还不跑,到时候帕夫柳克老爷的炮弹就炸来了!快走吧!”
我着急地说道,并用力拽了拽她的胳膊,试图拉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就在这时,一队巡捕从远处走来,他们的头领一眼就认出了我。原来,他曾是我手下的一名排长。
“尤里长官,您怎么在这里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排长站稳身形后,旁边的莫妮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无助地看着我,显然被吓得不轻。
“哈哈,看来我的伪装还是不够逼真啊,连你们都能认出来。如果遇到列昂尼德的残党,那我可就危险了。莫妮卡,别担心,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
我安慰着莫妮卡,让她不要害怕。她这才渐渐恢复平静,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位军官。
“尤里长官,不如我们去之前的那个教堂坐一坐吧。自从奥列格长官去世后,那里就再也没有动过工,相对来说比较隐蔽安全。”
军官提议道。
教堂的大门已经破烂不堪,门上布满了弹孔和深深浅浅的刀痕。当我轻轻推开大门时,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传来,仿佛是这座古老建筑的叹息。昏黄的烛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喂?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一名胆大的士兵发问,但那个人影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背对着我们。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原来是玛莎。
她披散着头发,满脸伤痕累累,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此刻,她正跪在耶稣像前,虔诚地祈祷着。然而,我对这个疯癫的女人毫无怜悯之心。自从她试图刺杀娜塔莎后,我早已看穿了她的真面目。
她紧闭双眼,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们的到来毫不在意。或许,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能在这宁静的教堂里寻得一丝慰藉。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大衣内衬里的手枪柄,仿佛下一秒就要拔枪而出将眼前这个女人击毙。
深吸一口气后,我才缓缓开口道:
“你和奥列格的孩子,我们领主说了,把他还给你,我们辖区盛不下这么一尊大佛。”
说完这句话,我侧过身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玛莎。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并未听到我说的话一般。她依旧跪在神像前,虔诚地祈祷着。
见此情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绕过她,径直走向之前安顿娜塔莎的那间小屋。我的老部下已经为我和莫妮卡安排好了一切,只留下两名士兵作为守卫,其余人都回到了军营。
乌鸦啼叫声又传遍了整个席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