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有点坏，她故意在后面的时候，手速加快，把魔方拼凑完整。
    “学会了吗？”黎青道：“桑桑不说话，就是学会的意思，那桑桑自己玩吧。”
    她把魔方塞进齐桑桑的手心里，自己专注的开车。
    齐桑桑起初是没动的，眼球黏在魔方上，半晌后，似乎是明白了黎青的意思，她的手指才慢慢的移到魔方上。
    魔方冰冰凉凉的，齐桑桑捏着魔方，试探性地扭动了一下。
    魔方的一面随着她的扭动而转动，齐桑桑的眼球转了一下，她又继续扭，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她开始把魔方打乱，颜色变得乱七八糟。
    齐桑桑打乱后，又尝试着把它复原。
    她很安静地在自己玩，手指扭得很慢，看起来很笨货，呆呆的，懵懵的。
    黎青瞥了一眼，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齐桑桑似乎是感知到她的情绪了，扭动的手指微微快了一些，但很明显她并不知道该怎么把魔方还原，越拧越乱。
    黎青在她玩魔方的时间里，已经把车开到了城东的山脚下。
    山脚下果然有一潭池水，是从山上流下来，汇聚在池子里。
    这池塘肉眼可见的水位下降，恐怕再过不久，池塘的水也会随之干涸。
    现在的蓝星，在末世降临的前两个月经历过大暴雨，暴雨后，全国各地天灾人祸不断。
    直到一场梦中醒来，世界开始重新洗牌，有人在噩梦中死去，成为屠杀生灵的刽子手，有人在梦中觉醒异能，一朝凌驾于世界之上，有人还是普通人，跌跌撞撞的苟且偷生。
    而现在，距离末日开始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也没有再下过一场雨，从暴雨演变成了干旱。
    这汪池水，是任何人来看见都会急得想跳下去，迫切地感受到被水淹没的快感。
    黎青装了几瓶水，确保近半个月不会缺水喝。
    她装好水，去车里看齐桑桑。
    齐桑桑乖乖地待在车里，手里还把玩着魔方。
    她很聪明，已经摸索着拼出了一面。
    黎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桑桑，奶奶给你洗澡好不好？”
    齐桑桑眼睛没都眨一下，沉浸地摆弄着魔方。
    黎青叹口气，她直接上手，把齐桑桑从车上抱下来。
    齐桑桑陡然腾空起来，她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把视线移动到黎青的脸上。
    黎青揉揉她的脑袋，温声解释道：“你身上有血，而且是不是好多天没洗澡了？”
    “奶奶今天给你洗澡好不好？”
    齐桑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手上捏着魔方。
    黎青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试探性地把她的衣服脱掉，齐桑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黎青把她的衣服都扒下来，这衣服都穿包浆了，黎青嫌弃得不行，把衣服扔在一边。
    黎青只从超市搜刮到了一块香皂，她沾湿毛巾，给齐桑桑擦身子。
    齐桑桑洗澡洗头都很乖，黎青把她的头发泡在水里，给她搓头发，头发被血和泥粘在一起，搓了半天才搓干净。
    香皂是樱花香味的，齐桑桑现在整个人都变得香喷喷的。
    齐桑桑的手触碰到在水上漂浮的泡泡，温凉的池水漫过她的脚踝，她用手指去戳破那些泡泡，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
    齐桑桑睁着眼睛，看着泡泡在她眼前逐渐融于水。
    她耳边突然响起斥责声。
    “你玩什么水？没看见我和你爸在吵架吗？”
    “没良心的死丫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打了！”
    “叫你别玩了你还玩！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老娘！我打死你，让你玩，让你玩——”
    她的手好疼，眼前似乎有重影落下来，她突然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蹲下身子，脸色煞白。
    黎青被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桑桑？”
    齐桑桑眼睛空洞地盯着水面，浑身发着抖。
    黎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臂，齐桑桑猛地扭过头，眼睛发红得吓人。
    黎青心里一沉：“桑桑，怎么了？”
    猛地，她手上一疼，齐桑桑狠狠咬伤她的手臂，尖利的牙齿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破她的皮肉。
    齐桑桑咬得很重，有瞬间好像要咬断黎青的手臂，黎青能明显感觉到有血从伤口流出去，尽数被齐桑桑吸进了嘴里。
    黎青没有挣脱，在知道齐桑桑是个小怪物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
    她安抚着齐桑桑的情绪，手在她头上轻抚，顺毛似的：“乖哦桑桑，别怕，奶奶在这里呢。”
    幻觉消失，齐桑桑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眼里的凶狠还未褪去，她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牙齿上的血渍，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随即，她好像陡然脱力一般地弯下膝盖。
    黎青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小身体捞起来，她闭上眼，倒进黎青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