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毅随着王老头一家,被把守寨门的喽啰带到了双龙山上。直到进了聚义大厅,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才被解下来。
公孙毅揉揉眼睛四下打量,只见这是一座木制的房屋,十分的高大宽敞,脚底下青砖铺地,两侧有六根红漆柱子,每根都有一人多粗,虽然没有雕龙画凤,但也十分的气派,比起碎石山上的山寨,不知强上多少倍。
在大厅的前方,左右两排椅子上坐了二三十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啥人都有,衣着更是五花八门。一个个绢帕罩头,板带扎腰,袒胸叠肚,满脸的威风。
在他们的前方,有一个台阶,台阶之上放了一张八仙桌,后面并排两张太师椅,分别坐着一个黑脸和一个白脸的人。黑脸的那人看年纪 四十出头,虎背熊腰,四方脸,浓眉大眼,鼻梁微塌,嘴唇偏厚,两撇黑胡须更添了几分威武。
那个白脸的人长得一张刀条脸,细眉窄目,高颧骨尖下壳,眼窝深陷,一脸的冷厉之色。一看便知这二人定是寨主无疑。
他们一面喝着茶,一面打量着公孙毅一行人。
那个白脸的寨主首先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处而来?不知来我的双龙山有何目的?”
公孙毅等人先是一起向上面的二位寨主鞠躬施礼,然后王老头首先上前一步回话:
“拜见二位大王,我是太平镇人士,我儿因得罪了里正何大人,被押入狱,冤死在狱中。我家的田地也被他们霸占了去,逼的我们走头无路。听闻二位大王乃是仁义侠士,故尔特来投奔,还望二位大王可怜我一家的遭遇,能收留我们一家老小,赏我们一口饭吃,小老儿定当感激不尽!”
那寨主哦了一声,问道:“我这山上可不养闲人,你们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到了我这能做什么?”
王老头又深深鞠了一个躬,回答道:
“虽然我与老婆子已经年迈,可儿媳妇却十分的勤快,我们都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比如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一些杂活我们都可以做。”
“我们山上干杂活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们这种人,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白脸寨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王老头闻听此言,十分的沮丧,一家人齐齐跪倒在地,祈求收留。而那寨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碗,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这时,坐在一旁的那个黑脸寨主,小声与他商量道:“二弟,我看这家人的确可怜,山上这么多的人,也不差他们几个,不然就把他们留下吧?”
白脸的寨主,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语气充满了不悦,大声说道:“大哥,你怎么总是这般的心软?这多半年以来,咱们收留了多少无用的人?如今山上的闲人都已经超过了一半,有 200 多人几乎在吃白食,很多兄弟都心生怨言,长此以往,山寨非乱了不可,从今往后这等闲杂人等,万万不能再收留了。”
黑脸的寨主,知道这些都是事实,有些理亏,便不再劝说。一抬头看见这些跪在地上的人身后,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那里,看这二人衣着光鲜,不像是穷苦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开口问道:“你们二位是何人?也是来投奔的吗?”
公孙毅听见寨主问话,往前走了两步,一拱手说道:“在下公孙毅,途经此地,听说二位寨主乃是仁义之士,是有名的公道大王,想与二位寨主结识一番,所以特来拜会,唐突之处,还请二位寨主见谅!”
黑脸寨主听他夸奖自己,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我叫邓凯,人送外号云中龙。这是我的本家兄弟水中龙邓蛟。我兄弟二人皆因杀死赃官被官府缉拿,无处落脚,便到了此处,占山为王已经将近十年了,从刚开始的二三十个人发展到现在的四五百人,虽然不敢和英雄侠客相比较,可也算是仁义之邦,每年来投奔者不计其数,能收留的我们都尽量收留,实在不行的,我们也会发放一些盘缠路费。”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豪,公孙毅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王老汉一家收留?你看他们家多么可怜,流落在外,早晚也得饿死,还请二位寨主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那邓凯听闻此言,有些犹豫,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坐在一旁的邓蛟把脸一沉,开口训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信口胡诌,就凭你的只言片语就想让我们白白养活几个大活人,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又不是朝廷,银子多的是,如今山上一无银两,二无粮食,养不起他们,还是趁早下山去吧!”
公孙毅见他说话如此不客气,腰板一挺,与其对视一眼,大声质问道:“我听说你们昨日干了一个大买卖,劫了很多东西,可有此事?”
水中龙邓蛟也不隐瞒,当即回答道:“有,当然有,我们是劫了很多东西,那又怎么样?就算我们有金山银山也不收留他们,这里我们哥俩说了算,你能把我怎么样?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若是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公孙毅面色一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都说这双龙山的二位寨主是当世的豪杰,劫富济贫的公道大王,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依我看来,你们和那些普通强取豪夺的山匪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话一出口,就听啪的一声,只见邓凯一拍桌子,满脸的愤怒,犹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喝道:“小子,你休要胡说,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看在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份上,今天不杀你,赶快滚下山去吧!再要胡说别怪本大王不客气!”
“滚,赶紧滚,再不滚,小心你们的脑袋!”下面坐着的偏副寨主以及大小头目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吵吵嚷嚷,骂骂咧咧。
公孙毅毫无畏惧,大声说道:“不客气又能怎样?像你们这种沽名钓誉之辈,还怕人说不成。你们无非是仗着自己有些本领,欺压弱小罢了,真要遇到强敌,还不得听人摆布,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