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万山夫妇二人非常的吃惊,满脸的狐疑。他们知道姐姐家有一双儿女,可自从姐姐去世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听说公孙雄娶的二夫人极其刁蛮恶毒,把两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公孙雄又十分宠信二夫人,对她说的话言听计从,活生生的把公孙毅培养成一个废物。因为徐凤娘的死,徐万山和公孙雄大吵了一架,打那以后,两家就再无来往。不想今日两个孩子竟然出现在自家门口,实在令夫妻二人大感意外。
徐万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目光又看向女儿,一脸严肃的问道:“金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金婷听到父亲问自己,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把徐万山夫妇听的是目瞪口呆,等听女儿讲述完毕,徐万山如梦初醒一般,嘴里发出一声长叹,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俩真是我那可怜的姐姐所生?快站起身来让我看看!”
公孙毅一拉小妹公孙巧云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在了徐万山的面前。徐万山夫妻二人左看右看,端详了老半天,最后才听他的妻子王氏说道:“虽然易儿小时候我们曾经见过,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模样自然发生了变化,可仔细瞧来这两个孩子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大姐的影子。”
徐万山也不敢太确定,所以语气有些含糊:“自从姐姐去世以后就再没见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在是认不出了,不管怎样,身上带着大姐的遗物,还有玉佩,应该是错不了的。这里不是讲话之处,还是进到府里,我们大家坐下来慢慢细聊吧!”
公孙毅心里有些郁闷,自己的家里面,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办,现在不但回不去,而且明显人家还不十分相信自己,可眼前这种状况又不能一走了之,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对着老管家说道:“刘伯,舅舅和舅母要与我谈一些事情,得晚些才能回去,你还是先回去吧!待我与舅舅谈完自行回去便可。”
老管家点头称是,他看了一眼徐万山有些欲言又止。这时徐万山也看向了这边,只见他缓步走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盯着老管家看了又看,口中激动的问道:“你可是刘洪,刘管家?”
老管家没想到徐万山会认出自己,顿时激动万分,鼻子一酸,慌忙跪倒在地大声回答道:“大舅爷,正是老奴啊!都是老奴无用,没能保护好大夫人,老奴有愧啊!”说完,趴在地上放声痛哭,那哭声犹如杜鹃啼血,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这边儿老管家一哭,徐金亭和母亲王氏以及那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徐金良全都围拢过来。徐万山见刘管家如此伤心,他的鼻子也发酸,嗓子眼也发紧,急忙弯腰伸手把老管家从地上扶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们,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们,干脆都进到府里,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可差下人代办,进府再说!”
说着,一把拉住老管家的手,另一只手拉住公孙毅,迈步就往里面走。按规矩老管家应该跟在后边走,奈何徐万山抓的紧,他也不好挣脱,只好跟随徐万山一同进了府,其他的人见此情形也都跟在了后面。
几个人被带回了前面的大客厅,徐万山的夫人王氏以及儿子徐金良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屋内只剩下徐家父女以及公孙毅几人。待众人分宾主坐定,仆人上来分别给大家倒上了茶水后,徐万山才看着老管家开口问道:“听说你们之前搬家去了宣化府,不知因何来到这里,莫非是专程过来寻我不成?”
老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少爷,公孙毅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恭敬的回答道:
“不瞒舅舅,我们并不知道舅舅一家在此,只因前段时间我在家中与爹爹和邱氏发生误会,又因一些事情被爹爹赶出了府门,后又被逐出家谱,因此我把小妹和老管家一同接出将军府,在外面自立门户,靠着制造纸张售卖为生。不曾想被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陷害,他勾结官府之人,半夜闯入我家里,不但放火烧毁了房屋,还逼着我交出造纸之法,最后更是狠心想要杀人灭口。我被逼无奈才进行反击,拼得俩人重伤的结果,杀死了官府的十几个人,其中还包括知府的外甥,眼看闯下了大祸,被逼无奈才逃难至此……”
还没等公孙毅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徐万山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声喝道:
“岂有此理!公孙雄好生糊涂,不但自己是非不分,竟然还放纵庶子行凶,太荒唐了,真是昏庸至极!”
一旁的徐金亭见爹爹如此生气,连忙拿起茶壶,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劝道:
“爹爹不必动怒,虽然表哥遭人陷害,吃了一些苦,受了一些罪,可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最起码改掉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毛病,你说是不是?”
听女儿这么一说,徐万山立刻反应过来,虽然这十来年没和公孙家来往,可他们家的一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是公孙毅的一些所作所为,令他大为不满,这也是这些年他不愿意与公孙家人来往的原因之一。刚才经女儿一提醒,又见公孙毅的言谈举止与传言大不相同,眼前的这个外甥,分明就是一个有礼有义的翩翩公子,说话中带着文雅,举止中透着清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哪里有半点纨绔和废物的模样?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正当他的目光仔细盯着公孙毅欣赏之时,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忽然间大脑灵光一闪:不对,刚才听这个外甥讲,他被赶出将军府后,靠着制造纸张生活,难道说前段时间世面上流传的书写佳品,那又薄又轻的纸张是他所造?那东西可不得了,许多权贵不惜花重金都很难买得到,甚至都惊动了皇上。这孩子却说出自他手,那可是天大的本领啊!他越想越激动,有些不敢相信。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深知里面包含的价值,只是才刚刚与这个外甥接触,还不知道他的为人怎样,更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于是,徐万山强压内心的激动,稳了稳心神,试探的问道:
“易儿,你说之前靠制造纸张售卖为生,不知你口中所说的纸张乃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