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婷之所以与公孙毅立下赌约,就是想要把那三千银子要回来。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这跟她对公孙毅的印象有着很大的关系。自打上次公孙毅从她家离开以后,她便在爹爹的口中听到公孙毅以前的一些传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会懂得造纸之法,认为公孙毅就是个骗子,拿造纸来骗爹爹的银子。所以,当她看到公孙毅的后院儿只有一堆破烂,还有他那散漫的态度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于是才决定把爹爹的银子要回去。刚才听他这样一说,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徐金婷虽然有些后悔,但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也算踏实了不少。为了挽回损失,她略带娇嗔的对公孙毅说道:“表哥,你好不仗义,明明知道我一定会输,还下套让我往里钻,现在只剩下了两成的利润,我可是亏大了!”
公孙毅可不吃她这一套,立好的赌约不可能轻易反悔。可终究是表妹,打一巴掌还是要给个甜枣的,不然她以后和自己对着干,会出现麻烦的。于是开口说道:
“刚才你也说了,认赌服输,赌约的事是不能更改的,所以你也不用再纠结了。你回去以后,应该尽快的安排好售卖纸张的事宜,提前把准备工作做好。如果你表现出众的话,将来我一定让你赚到大钱!”
“真的吗?表哥可不要骗我。”徐金婷连忙高兴的说道。
“信不信由你。”公孙毅平淡的回了一句。
“我信!我信!这回表哥说什么我都信!”徐金婷乐得手舞足蹈,差点跳起来。
她又回到之前公孙巧云的那桌,因为心结打开,又接连喝了两碗酒,此时的她非常兴奋,竟然又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碗,就连不爱说话的春桃也给倒了。
这可把春桃吓坏了,长这么大,能与小姐同桌吃饭已是天大的恩赐,小姐竟然还给自己倒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坐也不敢坐,酒也不敢喝,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徐金婷用手一挥,大声嚷道:
“春桃你坐下,你和夏荷是我最好的姐妹,以后我们也要向表哥这样,一同在一起吃饭,一同说笑,你看他们多有意思,我们也要向他们学习!来,喝酒!”
春桃见小姐明显有了醉意,但听她这样说,心里还是暖烘烘的,便不再拘谨,把酒碗端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徐金婷渐渐的酒劲上头,说话的嗓门儿很大,一个劲的招呼众人喝酒,可当她碗里的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就醉了,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醒。
公孙巧云本想将表姐扶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等她酒醒了再回去,可徐金良怕家里人担心,执意要走,大家也不好强留。几个人搀扶着,把徐金婷弄上了马车。徐金良拱手向大家告辞,之后便带着一众家丁护院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按照以往的安排,先是锻炼了一个小时,又上了一个小时的文化课。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多,所以公孙毅把时间压缩了一下。
等吃完早饭,公孙毅便吩咐老管家驾着马车,拉着秦安,秦泉二人,一同前往工人干活儿的那个院子。
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地方,只见之前破败不堪的院子,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黄泥掺着谷草叉起的院墙,足有一人多高,再加上木板做的大门,把整个院子围得严严实实。想从院子外面往里看,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在院子的中间,有一排土房,石头砌的基础,土坯垒的房墙,房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就连窗户上也用稻草编织的帘子挡着。
在院子的东西两侧,分别用木头支起了两个非常大的工棚,这两个工棚虽然简陋,但也能为干活的工人遮风避雨。工棚的下边,十几名男子在齐渊的带领下锯木头,这些人除了之前秦安雇佣的那8个人以外,还有他后买回来的几个仆人。
这个年代,仆人的地位非常低,可以随意买卖,买回来的仆人属于私有财产,只要有卖身契在手,他们终生都要为主人服务。而且让他们干活儿只需付极少的工钱即可,甚至在很多苛刻的人家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一文的工钱都没有。当然,这些人在这里干活儿是有工钱的,但要比先前雇来的那八个人少一些。
在草房的门前,搭着一个灶台。齐渊的妻子谢氏正在洗刷餐具,她看似身体瘦弱,手脚却非常的麻利。而她家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正在帮忙烧火。只见他时不时地从不远处的草垛上抱来一点苇草,一把一把的往灶台底下添,火烧得很旺,把小孩儿的脸烤得通红。虽然他现在依然很瘦弱,但气色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公孙毅指着墙角处的那堆苇草问道:“秦大哥,那些苇草是哪里来的?”
秦安顺着公孙毅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笑着回答道:“哦,你问这些草啊!老管家在买下那片树林的时候,东边上有一片芦苇荡,因为冯统不肯让价,便把那片芦苇荡打包卖给了我们。前天我带着工人去砍伐树木,回来的时候有辆马车没装满,我就顺便让他们割了一些苇草,想着拉回来烧火。”
看着眼前这堆苇草,公孙毅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到,如果那里有足够多的芦苇,为什么不利用它们来造纸呢?相比起树木来说,用芦苇造纸会更加省事。至于具体的方法嘛,应该和树木造纸的步骤差不多。他决定立刻行动起来,对一旁的秦安说道:
“秦大哥,麻烦你去那边挑选一些桑树和榆树的枝条装到车上。我打算带一些芦苇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些东西制造出纸张来。”
秦安爽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按照公孙毅的指示开始挑选。